简宁安赶紧又跑回车上去,马不停蹄地启动车子赶往医院。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简鸿志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简旭在手术室门口焦急踱步,额头上硕大的汗珠往下滴,像下雨天的雨珠似的滴在地板上。
简宁安大步跑上前,望一眼紧闭的手术室门,转头焦灼地问简旭,“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还好意思问?”简旭见到她,顿时怒目圆睁。
“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简宁安是没明白,简鸿志都已经往大厅走了,怎么还能在车道上被车撞了?
简旭猛地推她一把,把她推得倒退好几步,“不是为了追你吗!”
简宁安差点被推倒在地,扶着墙勉强稳住身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
简旭用手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找了这么有钱的男人,给家里弄点钱怎么了?非得把咱爸弄进医院了,你就高兴了?!你就是一白眼狼!”
简宁安拍开他快要戳到她眼睛的手,“这是两码事!”
“怎么就两码事?”简旭叉着腰,恶狠狠地对着她,“你要不这样死心眼,帮你男人护着那点钱,爸能追你的车,现在能躺在这里吗?!”
“钱钱钱!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钱!”简宁安靠在墙上,眼眶通红,“我现在不想跟你吵这个!”
简鸿志在里面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简旭嘴角一挑,嘲讽地呵了一声,“现在倒是知道紧张了!”
随后交警和肇事车主也过来了,还原了当时事发经过:简鸿志一心追赶简宁安的车,没留意跑进了车道,被经过的车辆撞上。
责任在简鸿志不在车主,不过出于道义,车主拎了个果篮送过来。
简宁安沉默着,手术室外一张长椅,跟简旭各坐一头。
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简宁安起身走开,站在走廊边上接起了这通来电。
贺舟廷打过来的,问她顺利送简家父子两回去了没有。
简宁安张了张嘴还未说上话,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过头发现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她借口说要开车,挂断了和贺舟廷的通话,跑了过去。
躺在移动病床上的简鸿志被护士推了出来,整条左腿缠上了纱布,用钢板固定住,脸和手臂有几处明显的擦伤。
简旭跟着移动病床跑,送简鸿志去病房,简宁安留下和医生沟通伤情,听到都是外伤,没有生命危险,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被送进普通病房后,简鸿志就从昏迷中醒过来了,简宁安回来恰好看到,凑上前去问他感觉怎么样,他狠狠说了句“死不了!”,双目用力地盯着她。
简宁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遂找了个借口脱身,“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说完,她顺手拿走桌上的几张缴费单出了病房。
先到一楼缴了费,简宁安到附近买了些吃的和喝的,拎上楼去。
正是午饭时间,简旭见她买了吃的回来,忙将袋子拎过去,“快饿死了。”边说着边将饭盒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上,打开盖子逐一看都有些什么。
简宁安弯腰在病床边找了找,找到了把手,将床摇起来,扶着简鸿志往他腰间垫了两只枕头,再将床上小桌翻上来,把给他买的粥端过来放在小桌上。
简鸿志看着她做这一系列动作,再看一眼坐在旁边,拆了筷子只顾自己吃的简旭,眼神忽闪,心里边对简宁安那股气也消了大半。
简宁安舀起一勺粥,晾了一会儿觉得温度应该差不多了,往简鸿志嘴边送,“吃吧。”
简鸿志望着眼前的粥,再看一眼简宁安,尽管是父女,可他跟她之间其实很陌生,难以适应被她这样照顾。
“我,我自己来。”简鸿志左手在打点滴,抬起了右手。
简宁安眼睫眨眨,沉默着没说话,将小勺子给了他。
简旭从饭盒上抬起头,“就是,爸断的是腿,又不是手,你少在那里假惺惺。”
“要不是你,爸也不至于这样,你说是吧?爸!”
简鸿志听到这些话,猛地被粥呛到,简宁安拍拍他的背,扯了纸巾给他,蹙着眉,“太烫了?”
简鸿志咳得满脸通红,朝她摆摆手,从她手里接过纸巾自己擦擦嘴后,将纸巾揉成一团,朝简旭狠狠扔过去,“吃的都塞不上你的嘴!”
那纸巾扔在简旭脸上,弹进他的饭盒里,他艹了一声。
到了下午,金巧和任天姿也来了滨江市医院看望简鸿志。
简宁安拎着晚饭过来时看到她们,她放下外卖后没有继续逗留,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给了金巧。
金巧一时没接,看了眼银行卡又看了眼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病房里其他人也都一并安静地望着她。
“你们没有给过我爱,同样的,我也回馈不了你们,但是该尽的义务我会尽到。”
简宁安仁至义尽地跟他们算清楚,拉过金巧的手,将卡塞进她的手中,“我每个月会把固定金额的赡养费打在这张卡上,虽然你们还没有到退休年龄,但就当我提前几年尽孝了。只是之后,也都没什么必要再见面了。”
“这……”金巧看着手里的卡,如捧着烫手山芋,慌张地望向简鸿志。
简旭一听,这是连先前跟贺舟廷谈好的五百万还有那套房子,都没有了?他不淡定了,叉腰站起来,吊着两条眉毛怒道:“这样就把我们打发了?”
简宁安转头问他:“那你还想要什么呢?!我不打算嫁了!”
本来结婚是一件喜事,但是贺舟廷却因此受到他们的威胁,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
而只要她不嫁,他们也就没有了威胁贺舟廷的筹码。
简旭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她会因为这样不嫁了?只是嘴上说说骗他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