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歌站了起来,去讲台拿起一叠试卷开始发放。
理科a班在学校里成绩是最好的,同样的各大家世盘根交错,班长人选自然最好是家世最好,成绩也好的舒歌,何况她人气也高。
高二还没有理综,几门课程都是分开考试的,题量也多,两节课时间其实不够一场正规考试的时间,得加上两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
秋赤西拿起试卷,填上自己的名字,对着试卷发了一会呆,最后用一节课的时间写完。
揉了揉眼睛,秋赤西皱眉趴在桌上睡着了。
“……”舒歌笔一顿,僵硬地转过头,一股浓重被碾压的滋味油然而生。
刚才秋赤西翻页的时候舒歌还在做第一面,以为秋赤西只是翻过去看看题型,结果老半天都没听到翻试卷的声音,只有笔尖触在纸上的沙沙响声,舒歌甚至怀疑她有没有看题目。
在一干埋头苦算的学生中,秋赤西趴下的举动相当显眼,化学老师从讲台座位上直起身看了半天也没见她起来,忍不住走了下来。
秋赤西一写完便趴了下来,压着试卷一大半,还有一大半垂在桌沿旁。
化学老师走到她旁边,正打算把人叫醒,目光先落在了那一半试卷卷面上——是后面的填空题。
这张试卷化学老师提前做过,自然知道正确答案。他一眼扫过去,没有任何问题,隐隐约约可见的后面大题似乎也填满了。
吸了口气,化学老师重新走上了讲台,没将人叫醒。
他自己做这套试卷花了多久?反正超过了四十五分钟。
理科a班的试卷有很多,学校统一发的试卷,一般老师会提前给答案,做完自己对答案,或者交给课代表改一下就行,老师不会讲,更不会拿出两节课时间来专门考试。各科老师会买其他难度更大的试卷发给学生考试,这种题目才会拿出来讲。
宁景尘到了a班才知道他们在考试,想好的借口没办法用上,干脆当路过。
从玻璃窗望见秋赤西侧趴着睡觉,宁景尘心口一疼,她连睡觉都要皱眉么?
秋赤西并没有察觉到被人关注过,在老师喊交卷的时候,她醒了过来,把试卷交给组长。
看样子她心理适应过来,身体还没适应重生,秋赤西睡眼惺忪想着。
十几岁的秋赤西可不会熬了一夜就打瞌睡,她还记得高三有段时间她妈身体一下子变差了很多,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秋赤西自然也不能睡,就那样快熬了一个多月才好,她也没在课堂上睡过觉,只不过黑眼圈越来越严重。
秋赤西似乎低估了重生带来的后遗症,她在课堂上开始变得越来越嗜睡。
好在她的成绩没有退步,反而比以前好,各科老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她的同桌自然是发现这件事的第一人,舒歌经常在秋赤西睡着了之后,用一种奇特的眼神观察她。
舒歌想不明白为什么宁景尘会喜欢这样一个人,要钱没钱,长相也就一般,甚至还挺阴沉的,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成绩好。
“小歌,周六晚上你要来我家吗?”宁景尘在放学路上问。
“虽然我有约,但晚上还是有时间的。”舒歌笑得狡猾,“你家那大屏游戏机我还没玩腻。”
“你后天晚上再来吧,我明天晚上有事。”宁景尘拒绝道。
“……你能有什么事?!”舒歌仿佛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她家管得严,在家里不自由,从小就爱往宁景尘家里跑。与其说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倒不如说是舒歌赖出来。
“就这么说好了。”宁景尘依旧笑得温软,嘴里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
“不是,你要干什么去?”舒歌锲而不舍追问,宁景尘始终不搭理她,一直到各自坐车回家。
周六晚上是秋赤西去排档打工的时间,她帮章明卉做完腹膜透析后,这才往夜市那边去。
去的时候,夜市也才刚刚开张,人流量不是特别多,很多摊位老板才刚刚将东西拿出来。
秋赤西来到自己打工的那家摊位上,老板已经在开火了。
“小秋啊,你过来帮忙做点烧烤。”老板指了指那边盘子里点的东西,“客人要的东西有点多。”
秋赤西目光落在摊位上唯一一位客人的背影上,片刻收回目光,穿起围裙,生好火,将几个大盘子拿到面前。
量的确有点多,显然客人把所有种类都点了一份。
烧烤架上放不下所有的东西,秋赤西只能做好一点便放进盘内,差不多就送过去。
“手套在盒子里。”将盘子放在桌上后,秋赤西指了指一个木盒子道。
“谢谢。”宁景尘仰头抬眸,眼中盛着细碎星光,小声道,“小歌说这边的夜宵很好吃,没想到秋同学在这里兼职。”
这么拙劣的借口,是个正常人都听得明白宁景尘故意的。
“你的烧烤,冷了不好吃。”秋赤西面无表情道,实际心中对宁景尘的傻白甜程度又了解了一层。
难怪被舒歌骗得团团转,明明她这种不看娱乐新闻的人都有所耳闻舒歌的八卦,他竟然还和舒歌在一起。
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周围开始热闹起来,老板娘也过来帮忙。
秋赤西一手翻过烤好的鸡翅,撒上调料。眼神落在斜对面,坐在那里慢慢咬着手里烧烤串的人。
他似乎相当不习惯吃这些东西,笨拙地含着,也不知道往外扯,挣扎了半天,最后拿筷子将烧烤串一点点取了下来,放在盘子里。
也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公子哪里会吃过这种东西。应该又是为了舒歌,想要感受她喜欢的东西。
谈恋爱不就是喜欢干些蠢事么,秋赤西拿起盘子朝宁景尘走去,内心毫无波澜想着。
“秋同学……”宁景尘尾音放软,眼底雾蒙蒙的,“这里有水么?”
秋赤西目光先落在他泛着红的唇上,接着移到自己被牵住的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