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卧房的门就被砰的一声踹开,呼啸的秋风杂了冰凉的雨水,落在地上,片刻便氤氲开了一大团。
唐玉嫣有窜房睡的习惯,总在一间
卧房睡她反而睡不着,今夜恰巧住了西偏房,贼人才没能立时找到她,自然,奶娘找她也是费了大力气。
奶娘的身子一抖,瞳孔紧缩成一个黑点,快速俯在唐玉嫣耳畔说了句,便推她从净房的小门离去。
唐玉嫣不愿离去,奶娘是除了父母兄长外最亲近的,她如何能舍了她而去。
听着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就像敲在了两人的心里头,奶娘什么都顾不得,咬了咬牙,使劲将她朝净房处一推。
她若在这,还能拖延些时候,总是要让姑娘先走。她又不舍的细细描摹唐玉嫣着的轮廓五官,恨不得能刻在骨子里。
这是她亲手从刚出生的幼儿照料到如此亭亭玉立的姑娘。
外头的贼人拿了手里的刀四处乱砍,噼里啪啦的毁了不少东西,正试探着朝卧房方向而来,随着混乱的劈砍声,还有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唐玉嫣好不容易被劝离去,她转身的那刻,奶娘松了口气,只要姑娘平安便好,她这条老命舍了也无妨。
却只听一阵粗粝的嗓音,像是夜里立在坟上头啼叫的乌鸦,让人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发都要立了起来。
“走,走去哪?还是让我送你们去见阎王爷吧!”
他手中举起的钢刀明晃晃的,外头惊雷乍起,刀锋被照的一闪,上头还滴着血,那人的脸也有一瞬明晰。
他的脸上青筋暴起,狠狠磨着牙齿,像是要将人连肉带骨的磨碎了咽进肚里,异常狰狞,面上一道拇指粗的疤痕从眼皮处延伸到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