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压力很大,因此安排了龚氏兄弟的单独见面。
会见时间是半个小时。
按规矩,乔东阳和池月没能进入会见室,只能在办公室里等。
可是,信誓旦旦进去的龚家武,却是垂头丧气出来的。
“我哥他变了。”
他看着池月,眼圈都红了。
“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池月与乔东阳交换个眼神,放柔声音问他。
“那这半个小时,你们俩都谈什么了?”
龚家武嘴巴撇了撇,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安排后事。”
“什么?”
“我哥一定是中邪了。”龚家武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把五千块存款和我嫂子一起交给我了。说横竖是一个死,交不交代都一样。不交代,指不定还会有活路。”
“怎么会一样?”池月抬抬眉,“如果他是受人指使的,顶多是个从犯。可是,如果他不说出幕后的人,那他就是主犯,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我说了。我就这样跟他说的。”龚家武大脑袋垂着,像是脖子突然支撑不住似的,突然抬起双只粗黑的大手把脑袋抱住,“打死他都不说,一心想要求死。我觉得,他做这事前,就想好自己是要死的了。”
“怎么说?”
“我嫂子有病。”龚家武突然抬起头。
“?”
“我嫂子得病了,没钱治。一开始,我哥告诉我,想在拆迁上捞一笔,这样就有钱给我嫂子治病了……我们说好的,就是联合村民一起闹一闹,人家有经验的人说,闹了,肯定会多拿赔偿金,政府也会来安抚我们,这是个大项目,他们不会舍不得钱……”
想得是很完美。
人是自利的,从这个角度分析,他们的行为完全说得通。
可是——
拿刀子捅人,就和他的初衷大相径庭了。
池月皱了皱眉头,“你哥什么时候结婚的?”
在池月的印象中,龚家兄弟只比她大两岁,不过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多年不联系,她根本不知道龚家文结婚的消息,这突然听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实话,池月有点唏嘘,接受不了。
“今年。今年结的。”龚家武哽咽着,说了龚家文的事。
他的这个嫂子不是本地人,是龚家文在外面打工认识的。龚家文是个能说会道的男人,长得人高马大,很有几分男人气概,那女人比龚家文还要大上好几岁,由于家里重男轻女,她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但却要供养弟弟读书,年纪不大,已经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女人没什么本事,在认识龚家文之前,是个“失足妇女”,从事***工作。
两人一见钟情,龚家文真心爱她,她便为他从了良,诚心要跟他过日子。
可龚家文家里穷,拿不出彩礼,她父母不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