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去给秦承泽报喜,他有女儿了。”
萧承书一愣,迟迟没缓过劲儿,好半天才吭了一声。
“啊?”
“长得挺像他的,”清辞感慨道,“可惜他见不到。”
萧承书傻眼了,嘴巴张了又合,还是没能消化这么大的信息。
良久,皱着眉道:“他从来没提起过还有这样的事。”
清辞想了想,“大概是为了保护这对母子。”
“那就错了,他根本没想起过还有这么对母子。”萧承书道,“另外,他被送走了,我不知道他如今在何处,无从去报喜。”
“送走了?”
“没有利用价值了,便被送走了。”
原来有一天,从他的口中也会说出这样凉薄实际的话。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好像不如之前那么明亮了。
清辞放缓了语态,“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的利用价值是什么吗?”
几个月间,她回想过秦承泽这个人,他应该不会为了报复她,而让别人刻意去接近她。这种报复手段最低级拙劣且无效。
萧承书也不可能放着驸马不做,去跟她这样费时周旋。
只是当时没能仔细去考虑。
萧承书低垂目光,苦滋滋得笑了一声。
“事到如今,你还想听我的解释?”
清辞道:“相比眼见为实,我头一回愿意相信自己的自觉。萧远,你说,我听。”
她浅浅的眸色里倒映着红彤彤的霞光,里头还有他的身影。
萧承书唇辨颤动了下,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去。
他一步步不紧不慢得走在宫道上,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转角处。
清辞突然想追上去揪着他的衣襟狠狠给他一个耳光。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握她手腕,为什么要用那样思念痛苦的眼神看着她。
让人去猜他的苦衷究竟有意思吗?
傅诗妍生产才十天,还没出月子,便派了清辞前去乾清宫替小蓉请罪。
皇上允郡主跪在欣宜宫中,跪上整整一天,为自己的御下不严赎罪。
从此,生孩子的是小蓉。她与人私通,又因主子力保皇上宽容,得了在宫中养子这样大的恩典。
傅诗妍跪在青石地上,不到三个时辰就晕了过去。身边几个婢女只能扶正她薄如蒲柳的身子,不停抹着眼泪。
月子里遭此大罪,今后身子怕是很难养好了。
小舞轻声嘟囔,“皇上真狠心,娘娘好歹是他的表妹啊。”
“皇上不狠,谁狠。”
清辞说起皇上心里就郁闷,硬要留她在宫中,却没啥事吩咐她去办,叫她一直闲着。
那她留在宫里的目的何在?
最好皇帝能慢慢忘记有她这么个人,到时候她就趁机溜了。
从此天空海阔,无拘无束。
傍晚时分,皇上的轿撵路过附近,突然想起来欣宜宫里头的南嫔,圣驾浩浩荡荡的往这来了。
众人跪迎,清辞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正撞见皇上看过来的目光。
皇上立马收回了视线,对傅诗妍道:“起身吧。”
欣宜宫里的众人算舒了口气,左右扶着郡主起身。
郡主再跪下去可就真的没了半条命,也只有皇上亲自来允她起身,今后旁人都不敢小看了郡主。
“朕今晚留宿。”
皇上说得云淡风轻,众人心里却是一番惊涛骇浪。
好家伙,皇上头一回留宿后宫,偏偏挑了个郡主不可能侍寝的日子?
皇上踏进寝殿,傅诗妍跟了进去却手足无措。
未免寝殿沾染上血腥气,她这些天是和小蓉一块儿睡在偏殿的。
可今晚,难道她这样的身子,敢躺在皇上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