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的很快。
把脉之后太医愣了下神,如实禀告,“这脉象像是有了身孕。”
邱茗请太医到一旁歇着,走下台阶一脚踢在郑颖肩上。
“你还有什么话说?!”
郑颖自知这是一场陷害。
她恨恨得看着邱茗,狰目欲裂。
“毒妇,你用这样龌龊的手段来害我,你有本事害了后宫所有女人,皇上宠谁都不会宠你这个毒妇的!我就是死了做鬼也要夜夜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生!”
她已经完了,还怕什么呢。
清辞看了看郑颖,郑婕妤有孕进宫的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估计就是直接赐死,哪还会来走一场询问她来龙去脉?根本不会。
没准到时候还牵连她和小禾一起死。
只能赌一把了。
清辞强行将痛哭的郑颖扶了起来,高声道:“婕妤怀的是皇上的龙种,有何不可!”
郑颖被她这一吼傻眼了,止住了哭声,小禾也呆呆的看着她。
邱茗视线转到清辞脸上,这张脸有点儿熟悉,可她就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邱茗轻笑了一声,嘲弄道:“婕妤今日刚进的宫,就怀了龙种?”
“是的,”清辞说得很平静,很笃定,“皇上半个月出宫了,在宫外呆了十天之久,你身为皇上的妃子,不知道吗?”
从金陵城到鹿血山庄要五天,一个来回,可不就是十天的样子。
邱茗自然是知道这个事。她时刻注意着皇上的去向,知道皇上出了宫,却不知道皇上究竟去了哪里,这不是她能打探得到的。
可郑颖明摆着今日才破的身,脉象也不过是受了药物的影响,怎么可能跟皇上出宫沾得到边。
邱茗笑了,“你这个小丫头,敢把这事儿扣到陛下身上去,这比秽乱宫闱的罪更大,你知道么?”
她抬手,“这个郑颖不用脏了皇上的眼睛,押去给太后处置了便是。”
宫人围上来,清辞一声厉呵,“谁敢!”
“郑婕妤怀有皇上的子嗣,谁敢动!”
一句话让宫人们停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去。
郑颖拉了拉清辞的手腕,她都快放弃挣扎了,即使硬说成皇上的骨肉,能多活一时片刻,可也就一时片刻而已,皇上怎么可能认下。
她就此赴死,是秽乱宫闱之罪,可她如果甩锅给皇帝,那可是妄图混淆皇嗣,这罪更重。
清辞上前一步,将郑颖挡在身后。
“皇上没来之前,谁也不能将郑婕妤定罪!是不是皇上的骨肉,得皇上说了才算!”
邱茗被她的垂死挣扎逗笑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啊,那就等皇上来了,听听皇上怎么说。”
傅景翊在挑选衣服的时候,小太监匆匆来报,说庆福宫郑婕妤出事了,她怀有身孕,还说是龙种。
他没有即刻作出回答,只指着另一条蜀锦玄色金绣的衣服问秀月,“你是女人,你来看,这一件如何?”
秀月呆滞了下。
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皇上为了见一个婕妤,居然在这挑衣服,还问她的意见。
“属下觉得都好看!可是皇上,这位公公说郑婕妤……”
“知道了,朕一会儿过去看看。”
傅景翊没有直接否认,更没有雷霆大怒,只说过去看看,这叫传话太监丈二摸不着头脑。
其实传话太监心里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龙种?
宏公公很聪明的问:“备好了侍寝的东西,给郑婕妤送去吗?”
傅景翊想了想,虽说不知道郑婕妤怎么回事,怀着孩子进宫有点儿可恶,可他现在可不能妄动这个女人,她关系着自己今天能不能见到清辞。
至于侍寝的东西,即然要留宿庆福宫,装模作样还是要的。
“送去。”
郑颖这一天从大喜到大悲,再到此刻的万念俱灰痛不欲生,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父亲去呈递画像。
曾经金陵城中对昔日七王的惊鸿一瞥,让她至今念念不忘。
她听说过宫闱之中的寂寥与残酷,可她想着,只要偶尔能远远看他一眼,那般赏心悦目,就仿佛离天神很近一般。
见过他之后,她再也没法看上别的男人了,尤其是在七王登基之后,她想着,她郑颖的男人,必须是像他一样万人之上,光芒万丈。
可这样的男人,太多人去争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