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秦玉起来,说:“你还是在这里吧,我怕萧承书还有其他的人过来,我和哥哥挡不住的。清辞,你保护一下我哥,我去买药。”
清辞想了想,点头。
秦玉跑了出去,清辞站在秦承泽床边,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秦承泽温声说:“坐下来吧,别这样站着。”
清辞没有坐下来,还是站在那里。
秦承泽道:“你不用愧疚自责什么的,没有必要。没你的出卖,兵变还是会失败。阿玉也办了蠢事,我没怪她。”
清辞点点头,“我不愧疚。”
“我女儿的事也跟你无关,人各有命。”
这么说,他是知道了。
清辞又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萧承泽,一股恼火在胸腔里乱窜。
这个人做了那么多孽,他究竟要怎么死才能赎罪?
清辞去洗了条帕子,替他擦拭脸上血污。
秦承泽看着她认真轻柔的样子,突然发现原来这样面对相处不是很难。
“诗妍如果知道小思云没了,她大概会受不了。”
清辞嗯了声,轻轻给他擦开裂的嘴角,“她毕竟是个母亲。”
“她也挺傻的,明知道我们早晚有撕破脸的一日,她还是生了这个孩子。”秦承泽苦笑道,“她来天牢里见我,我求她别生也是为她好,这个孩子会拖累她。”
清辞手上一顿,把帕子浸在水盆里过了水,再继续给他擦。
“她对你动心了,怎么会不要你的孩子。”
秦承泽轻轻一笑,“那你呢?当初也并不是虚情假意的对吗。”
清辞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地上的萧承书慢慢转醒过来,在地上蠕动了下,微微睁开眼睛。
秦承泽听到动静,侧首看着他,对清辞说:“其实当初你因为他与我截然相反,而选择了他,从这个开始就错了。”
清辞道:“是错了。”
秦承泽难受得挑了下衣襟,里头血开始干涸了,等皮肉和衣服黏在一起了,再撕下来会很疼。
清辞犹豫了下,还是伸手过去给他解开衣服。
她很小心的帮他把衣服一件件剥下来,有些地方已经黏在了一块儿,她就用帕子沾了水给这地方润润,再小心的剥离开来。
直到里衣完全褪去,上半身的伤痕一揽无余。
水盆里已经被血染得深红,清辞端着水盆去换水,从萧承书身上跨了过去。
萧承书就这样看着她从井里打了水再次回来,然后帮秦承泽一寸一寸的擦着身子。
清辞发现这事儿也没有那么不堪,主要他是个病人,心里想得越少,越不会觉得这有什么。
秦承泽就不一样了,清辞叫他翻过身去给他擦背的时候,他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可是嘴角又有伤,他这一咧就很疼。
秦玉提着药跑回来的时候,秦承泽警告得看了她一眼,秦玉刚要转身跑出去,清辞喊住了她,“你回来了,那你来帮你哥擦身体。”
秦承泽瞪圆了眼睛。
秦玉赶紧说:“我去帮哥哥捣药。”
“我来捣药,”清辞接过她手里的腰包,把帕子放在她手里。
清辞去院子里捣药,顺便给炉子生火烧点水。
秦玉只能坐到床边去。
秦承泽气得要命,“你没点眼力见吗,这么快回来干什么,我缺你这点草药登极乐?”
地上的萧承书笑了一声,嘲讽意味很浓。
秦玉瞪着他,道:“你是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心笑话别人呢。”
萧承书一开口,脸上的伤都会扯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熬着剧痛。
“我如果学会你这样的虚伪,她也不至于这样恨我了。”
秦承泽懒得理他。
秦玉回怼道:“虚伪?虚伪的只有你,你以为你爱清辞?你根本不爱,你不过是从小想要的都拥有,对于她你也不甘心罢了,宁可毁了她,你也不放手。”
萧承书只是笑,笑得皮开肉绽,一张脸鲜血淋漓。
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觉得挺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