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竹君付了两百两,拿到那张薄薄的租赁文书还有些恍惚,就这样两百两银子就没了,她的心在滴血啊!若不是她这一路上这么折腾,这会儿他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这般想着,颜竹君越发明白赚钱的重要性,不过这个事情还需徐徐图之,不可一蹴而就。
两人先送陈中人回去再赶回玉翎巷已是黄昏日落,深冬的日头短,等他们回到住的客院天已经彻底黑了。
颜竹君和方铁顶着一身寒气进屋,见葳蕤正在给颜景泰喂粥,不由得挑了挑眉道:“大哥,你这生病还真是生得彻底!”
颜景泰眼中闪过几分戏谑的笑意,轻声道:“下晌寇大哥突然过来,还好我在午休,要不他这么无声无息地进来我肯定露馅,出了这么个事,我便让葳蕤直接把我当病人伺候,做戏做全套。”
被颜景泰这么一说,颜竹君总算不再吱声,将那张租赁文书交到颜景泰手中,颇为心疼地说道:“大哥,我跟铁头哥哥租了一座三进的宅院,就在骊山脚下,距离骊山书院很近,就是那里没什么人气,采买东西也不太方便,出行还必须坐马车,不过胜在清幽,距离书院也近,方便你安静地念书。”
颜景泰结果文书细细看了两遍,这才轻声道:“你决定了就好,我没什么意见,至于出行方面,我们有马车,远些就远些,不碍事的,只是这租赁一年就要两百两实在太贵了,若不是你有先见之明,我们可就难办了。”
之前颜景泰对颜竹君行商的事情还不怎么重视,对于颜竹君那套说辞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单纯不想颜竹君不高兴才顺着她的意思让她胡闹,现在看来是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颜竹君可不知道颜景泰此时心中正翻江倒海,兀自寻思道:“如今房子也找好了,里头家具什么的一应俱全,而且那些东西都是骊山书院的,我们也不用担心这一年之内租房之事会有变故,若是可以,我们明天就能搬走。
大哥还是好好琢磨着怎么跟寇大人辞行才是,明天我就带着铁头哥哥先把我们的行李搬过去,顺便添置一些柴米油盐和被褥,这些东西都需要重新置办,唉!明天肯定又要花上几十两银子,好在不是几十贯钱,要不我还真搬不动......”
噗!方铁一个没防备,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咳了好几声才红着脸道:“三丫头,可真有你的,谁会搬着几十贯钱出门买东西!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颜竹君翻了翻白眼,嘟喃道:“我就是说说,傻子才当真。”
方铁:“......”
颜景泰:“......”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颜竹君和方铁已经出了寇府,两人先是赶着马车去主街采买棉被布匹,这会儿棉被正是供不应求之时,在加上安阳物价高,一床棉被竟然要八两银子,若是棉麻混合的就便宜一些,但一床也要五两银子。
颜竹君已经对安阳的物价麻木了,买了三床八两的棉被,三床五两的棉被,一下子就去了三十九两,再加上六床褥子,六十两银子就这么没了,这还是布庄掌柜减免之后才有的价格。
第二卷 第二十章 安阳物贵,离开寇府
买了被褥接下来就是粮食等生活用品,还需采购一批冬天的蔬菜和肉类,这些东西都能存放上几天,颜竹君便一块儿买了。
一天下来,一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颜竹君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即使将院子布置齐整可以马上入住,颜竹君也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
两人早出晚归,颜景泰见颜竹君兴致不高,以为今天办事不顺利,担忧地朝方铁问道:“这是怎么了?事情还没办好吗?”
方铁看了颜竹君一眼,无奈地摇头道:“事情都办好了,就是花了一百两,三丫头一时难以接受,我们到今天为止已经花了三百两银子了,三丫头这是心慌了。”
颜竹君抬起趴在桌子上的脑袋,沉闷地说道:“我们手里头还有两千多两,我还以为这些钱可以在安阳挥霍着过日子,可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们能不能撑到明年科举还是个未知数呢,更别提还要帮娘打听二姨的事情,唉!你说安阳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
颜景泰和方铁对视了一眼,哭笑不得道:“小妹,我们这三百两是花在大头上面,接下去的日子也就采买米粮伙食需要花钱,这些顶多也就一两百两,那些银钱还是够用的,即使是找人也花不了这么多的。”
颜景泰真的不知道颜竹君在担忧什么,在他看来他们手里头的银钱可比寻常人家的家底还要丰厚,而且他们只在安阳待上大半年,又不是要一辈子住在这里,根本不用去操这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