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言兀自平复了好久,方才双手合十,在蒲团上行了个大礼,“妾身多谢方丈指点迷津。”
……
方丈禅房的偏门外,一位身穿白衣锦袍的男子长身玉立,刚抬了手准备敲门,似是听见了屋中一僧一客的对话,竟是愣在了当场。
一位小沙弥从此经过,双手合十道,“韩施主,您的帖子已经递到方丈这里十多天了,今日方丈好不容易点了头,此时您又为何立于门前而不入?”
那白衣男子扬唇一笑,端的是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既然心中谜题解开了,入和不入,见和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那小沙弥凝神思索了会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
平阳侯府,凝园,
去隐翠峰之前的许多日以来,顾熙言都因着上一世的经历对萧让心怀芥蒂,心情郁郁又难以言喻。如今得了法觉方丈的开解,心中霎时顿悟,方觉心朗气清。
观了一路下山的景致,回到平阳侯府之中,顾熙言用了晚膳,被丫鬟服侍着沐浴梳洗过,披着一袭刚烘干的长发,懒懒倚在床头,望着朝床榻走来的高大男人,方察觉到,萧让自打从山上回来,便眉心紧皱,神色颇有些晦暗不明。
“夫君为何眉头不展?难不成,是梦参师太没有开解好侯爷?”顾熙言直起身子,脸上满是关怀。她伸手想抚平男人紧皱的眉心,不料如玉的小手儿却被男人一把握在大掌之中。
萧让俯视着床榻上的美人儿,狭长的眼眸里神色黯黯。
他的母亲,身在孤山寒寺,明明身在人世,却已名号俱废,查无此人。
他的嫡妻,和他成亲多日,却不曾有机会亲自跪拜,叫一声“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