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心里的疑问她都记录在本子上了。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她看着刚刚写下的这行字，目光凝重。
她们住在韩城，宫以眠住在韩城，宫家跟自己家八竿子都打不着边，宫以眠为何会知道其中内情？
宫以眠不可能会突然关心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族，能让宫以眠留意的人和事，除非是和战时晏有关……
她的指尖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笔记本，平滑的纸张被她攥出了皱印。
战时晏为什么不帮她调查？他的解释是不让自己重新记起痛苦，真的是这样吗？
他选择自己到底是因为自己跟宫以眠长的像，还是因为……亏欠？
头隐隐痛了起来。
顾清意痛苦的将本子合了起来，闭上眼睛靠在了座椅上，可是头疼的感觉非但没有半点缓解，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她记得自己曾经作天作地的跟她离婚的情景，而他的反应，除非自己真的付诸行动跟容哲私奔惹他怒极气极，其他时候她的任何娇纵他都是忍耐着，包容着。
重生后她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对她这样好？
不……
她抬手按住了突突的太阳穴，她不敢去相信自己想到的那个结果。
“清意，你怎么了？”李兰熙就坐在顾清意旁边，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停车，司机，靠边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很快将车停在了路边，顾清意神色有些仓皇脚步有些趔趄的下了车。
可是，即便下了车也没有让她的情况缓解一星半点。
头疼欲裂的感觉迫使她晃着脑袋，想把这个结果从自己脑海里扔出去，可是她越想扔，那个念头就越是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并且以非常恐怖的速度在疯狂滋长。
她不能这样瞎想下去，她忍着头疼将手机翻了出来：
“爸爸，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您不准骗我，如果您说谎了，您……您就会失去您最爱的意宝儿，这个问题您必须回答我。”
死过重生一次的顾清意从来不敢轻易下什么誓言，因为她觉得老天爷是有灵的，誓言更是会成真的。
她语气里的认真和执着不但将睡的迷迷糊糊的顾海川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也让陪着下了车的李兰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顾海川急忙打开了台灯，看到房间里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模样，被女儿吓到的心脏才安稳了一些。
刚刚在黑暗里听到失去女儿这个可能让他感觉犹如坠入地狱，以至于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微颤：
“意宝儿，怎么回事？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爸爸？为什么要爸爸发这么毒的誓言？
爸爸拒绝回答，爸爸不能失去你，意宝儿，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行吗。”
顾清意手指捏紧着手机，那个念头在她胸腔里一寸寸的蔓延然后收紧，让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她今天必须要知道：
“不，爸爸，您必须回答，爸爸，只要您说真话，您就不会失去我的。
意宝儿也不想离开爸爸，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太重要了，爸爸……”
哪怕结果很残忍，她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可是她现在就是想知道。
那个男人对她的宠对她的容忍到底是因为什么啊，他说过她是他的劫，其实那个劫就是妈妈的车祸吗？
她的眼眶有些泪意，她拼命忍着。
顾海川心神凛了凛，韩城的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外面一点星光都看不见，这增加了他心中的阴霾。
难道，真的要瞒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