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对你来说,都比我更优秀,但是……”他眨了眨眼,水色渐浓,又堪堪在眼眶内撑住了,没有变成眼泪:“我比他们都喜欢你,你在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又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有这里。”
“都是云云。”
有些陌生的酸涩情绪,从心脏蔓延,让谢依云品尝到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她抿着唇,真心实意的有些生气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人,而不是更优秀的人。”谢依云看着杜宇飞:“世界上有那么多更优秀的人,难道我就要和他们在一起吗?”
“我不在意你有没有钱,也不在意你是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比这些更重要的是,我到底喜不喜欢那个人。”酸涩的情感顺着心脏抵达身体各处,让谢依云眼眶一红,声音里泛起了几分糯糯的哭腔。
“我错了。云云你别哭。”杜宇飞为她红了眼眶的模样毫无底线的退让,他手足无措的看着谢依云,又不敢上前碰她,只好慌忙的给她递餐巾纸,飞快的认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想太多,云云才不是那样的人,云云是……”
谢依云还不至于脆弱到因此落泪,只是在进入对方内心的时候,彼此的情绪都十分容易被放大,导致她险些忍不住被这股太酸涩的情绪带动了泪腺,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的谢依云,抬头看向杜宇飞。
他朝谢依云露出熟悉的笑容,灿烂到远胜世间风景:“云云是全世界最好的云云,独一无二的云云,我最喜欢的云云。”
谢依云张了张嘴,有些从未感受过,但足够奇妙的东西从她身体里徐徐蔓延,像是酸涩过后的甜,又像是甜中包裹着过于酸涩的夹心糖,甜意与酸涩一并蔓延,裹挟着直击心脏的复杂情绪,像是盛开在沙漠里的小花,挣扎着扎下根,又试图在荒漠中开出一朵小小的花。
她想说些什么,场景却蓦然定格。
谢依云重新回到了浩渺又空旷的空间内,她手指轻点的那片碎片亮起温馨的光,轻飘飘的从她手下飘走。
激动得想倾诉些什么的情绪被谢依云重新憋了回去,她看着平静的漂浮着无数碎片的空间,一时陷入了究竟如何才能顺利完成引导的恐惧中。
不管怎么说,把所有黑白碎片全都变成彩色的这个猜测,不仅工作量很大,甚至还有些不合常理。
或许只是她没找到正确的方法来顺利完成引导?
谢依云陷入了沉思。
袁老没在意其他东西,他盯着感应器回馈的数据曲线,在突然嘈杂起来的议论声中,显得格外沉默。
白大褂们没能绷住自己作为科研人员不假言辞的人设,因着曲线的明显变化而瞬间兴奋了起来,对曲线陡然上升的趋势做出了乐观的判断,而袁老则显然并不这么觉得。
他眉梢微皱,神情严肃,随着曲线的走向显出让人胆战心惊的严肃。
钱老看了眼他的表情,又扭头去看谢依云他们,他们仍保持着之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钱老跟袁老不同,他不擅长科研,更不擅长从数据中得出结论,比起客观的科学研究,他对于拟兽和引导者的情况判断,更偏向于自己的感知和直觉,他看了眼谢依云他们,觉得情况虽然没白大褂们表现的那么好,但也没钱老表情显示的那么严重。
“怎么了?”钱老勉为其难的开口递了个话过去。
“这个曲线上升的幅度过大了。”袁老盯着屏幕上仍持续上升的曲线,皱眉道:“她安抚得很成功,拟兽的理智在逐渐恢复。”
“那你摆出这副表情干嘛?”钱老松了口气,语气变得糟糕了几分:“见不得人家状态好转?”
袁老懒得搭理他,自顾自道:“但问题是,正常情况下,费诶诺曲线哪怕只有一半上扬趋势,也足够他们结束这次引导,让拟兽从完全兽化的状态下变回人形。”
钱老看了眼维持着萨摩耶形态的杜宇飞,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但他们现在还在引导中?”他语气瞬间提高:“谢依云根本没系统的学过如何当一个引导者!”
“你们要测试,要数据,要那个要这个的,现在好了吧?”钱老的耳朵微微一动,慢悠悠冒出个圆圆的小小的,毛绒绒的小耳朵,看上去居然还显得有几分可爱。
吓得王余险些忘记自己“身受重伤”的事跳起来安抚他,但稍一动,肋骨传来疼痛感,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呼唤校长:“老师,你情况不太稳定,要不我先帮你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