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湘婷的才华,绝对不能一辈子埋没于皇族殿后书院,甚至也不能如邓辽那样,成为朝堂上卑躬屈膝的宫廷御史。
我李渊不仅要让她当上皇后,还要让她这位聪颖绝伦的一国之母,随我一同朝前听政,革新纪法,整治国纲,让我仙冥长盛不衰。
湘婷知道我的想法,她也一直一直在帮我。
虽然她并不愿同我多说,但我知道她在默默帮我。
那些挡在我与王位当中的人,一个一个地都死了。
湘婷告诉我要以礼待人,以德服人,就连我曾经势图背弃与父亲的誓言,挑战启啸之位的想法,都被湘婷压了下来。
一直对我温情如水的湘婷那次是真生气了,她将我写好的战书一把抢了过去,撕碎烧了,怒声一句:“你李渊的目标,不是天庭元帅,而是当今天帝。”
所以自她说出这句话后,她湘婷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后来我慢慢发现,自己身旁那些出自天恩门的,甚至于不是出自天恩门的朝廷重臣,都很认可我,如果天帝祥适死了,我李渊便是他们拥戴为王的第一候选人。
而在那之后,三皇子战死瀚索湾,天帝祥适也死于三青天罚,太子子羽失踪,湘婷告诉我,只要我顺利夺回汲魄,那么凭借我的灵力和武力,子羽跟当今太后祥寂对我李渊来说,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如果能不杀,仁慈些也罢。
杀了,便是主动篡位;不杀,则是仁慈德善,祥家因万年谎言,不计后果的屠杀子民已失民心,待神器归朝后,我李渊自然是万民拥戴的新王,所谓不战而胜。
说实话,我同意湘婷这个说法,但是我的其他心腹不同意,他们还是决定在祥适死后杀了最后的太子,永除后患。那日正在我犹豫之时,正当他们准备要动手之时,宫御史邓辽出乎意料地出现了,他救走了太子,而事后,我派去寻找太子的人当中,其实并没有杀手,因为我相信听从湘婷的建议,才是正确的选择。
当然,我也没有额外派人软禁或者暗杀当朝太后,我李渊唯一忌惮的人,便是同门师兄,那个只认死理、甚至还可能有些愚忠的启啸。
湘婷说,夺回汲魄,不可没有启啸;如今的仙冥国情,也不可没有启啸;我当上天帝之后,更不可失去启啸。所以她告诉我,对于启啸,牵制即可,万不可杀,如果一人之力无法牵制,那么就用仙冥的律法牵制。
只可惜,我让湘婷失望了。
启啸并没有按我原先的计划,他杀叶刺,我取汲魄。
其实湘婷,说实话,我李渊虽忌惮他启啸,虽曾经很渴望挑战他,但从未想过真正将我们的师兄杀害。
可能这就是我李渊输给他的地方,因为我会犯错,而他不会。
是的,湘婷,我们都犯了一个弥天大错。
我们错在看轻了这位战无不胜的好师兄,错在看重了我与他之间的同门情谊,错在忘了他启啸是一个冷血无情,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之人。
湘婷啊,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会看到天庭之上,我李渊对他启啸的那场正式的控诉,控诉他不仅大战中对同族使用续命心法,谋害了三大将帅,还要控诉他失职丢了镇国神器。
你会看到夙仙圣坛上那场为他启啸而举行的庄严审判,听到天庭门口悬挂的通天铃发出的震天巨响,我要把他启啸的魂魄与青明、青一和青峰一起,吊在七生门前,以警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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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漫天繁星
“所以满耳真的没盗走汲魄,而仅仅只是干掉了那些仙兵?就是撞见他跟修筠的那些仙兵么?”景蔚眸子瞪得老大。
“嗯。”欣桐回答,语气平静。
景蔚挠了挠后脑勺,歪着脑袋琢磨道:“可他满耳为何不要汲魄?那可是镇国神器啊!要知道都花了那么大力气取下来了啊!你们说满耳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煮熟的鸭子都白白放飞的节奏。”
景蔚说到这里将身子挪近了一旁的欣桐和午阳,继续道:“我可是听说那汲魄常年被天帝用夙仙锁链封印着,天帝自己的封印只有他自己才能轻松取下,别人取的话,就像先前的师妹那样……”
景蔚想起了叶刺,想起师傅卫曦那夜拿着叶刺的赤旋链,从夙仙圣坛上回来时无比凝重和哀伤的神情。
柔软的秋末枯草上,原本躺在景蔚和午阳中间的欣桐坐起了身。
静谧之夜,本不该出现的一阵阵水浪之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他当然不会拿。”欣桐淡淡一句,
“为何?”景蔚盘腿对着欣桐。
“因为会打仗。”
听了欣桐一整日的瀚索湾故事,一直一言不发的午阳突然开了口,此时他的双手背在脑后,两腿交叉,很悠闲地躺在草地上,两眼凝望着漫天繁星。
欣桐拍了拍手心和衣袖上的碎草,不以为意地接着道:“修筠此举太过莽撞,未经深思熟虑,突然盗取汲魄无疑会打破玄鸳仙冥两国交好的局势,且当时女王修月才诞下魔梓焰不久,任何一个成熟的统帅,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好……”景蔚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在为满耳没有得到汲魄而只是自损了万年灵力感到不值。
景蔚想起了那日与欣桐和女王媛姬一同在天泉镜前看到的满耳,那个在魔梓焰的封后大典上,面色冷峻,短发齐肩的满耳。
原来他风尘沧桑的面容背后隐藏着一个这样的故事。
“对了师妹,”景蔚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耳将军的灵力难道一直没恢复么?”
欣桐浅浅一笑,:“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些年他基本都在修养。”
“那为何咱们前不久看到他的时候,他头发还那么短?难道是老了不长头发了么?”
欣桐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这狮子还是这么逗,“师兄,人家才没有很老好吗,只不过留了个山羊胡看起来显老而已,我想他如果可以刮掉胡子,应该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
“都活了五万年了能年轻到哪里去……”景蔚嘟囔道,“唉!你还没回答我为何他不长头发。”
“哦……那是因为每年修筠的祭日,也就是瀚索湾大战的那日,他都会剪掉一截自己的头发,维持原先的长度。”欣桐道。
景蔚眸光幽幽,没有接话。
说真的,景蔚活了两千年,还是头一次听到世上有这样痴情的男人,为了纪念一个女人连象征着灵力的长发都不要了。
而故事的发展竟是爱而不得,娶了爱人之女为妻,也不知最后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