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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我不欢喜。”

自郑菀国师两人前后脚走,容沁在亭上便顽得兴趣缺缺,熬过了小半个时辰,远远见亭下一对人儿打扮分外熟悉,正欲凑近瞧一瞧,却听耳边怀王折扇一打:

“本王看那人怎像是国师?”

越瞧越像。

不说国师大人那气度凡间少有,便是那身高亦是鹤立鸡群,来来去去的儿郎里,便没一个比他高的,再说那宽袍……

“是国师!”

怀王折扇一合。

容沁却死盯了国师旁边离得甚是亲昵的小娘子,心中巨震。若要说整个上京除了阿耶阿娘,她最熟悉谁,那必定是郑菀无疑。

“县主,那、那是菀娘?!”

蒋三娘子替她答出了话,凉亭中人面面相觑,“不是说,菀娘将国师大人得、得罪死了么?”

晋王乐呵呵道:“这你便不懂了,男女之间,相敬如宾的,那叫搭伙过日子,换哪个都成。这恨之欲其死,爱之欲其生,动不动折腾一番,上一刻生死仇敌,下一刻难舍难分、谁也离不了谁的,才叫情,叫爱。”

容沁脸都黑了。

容怡却高兴得不成,伸手朝下招:“菀娘、国师大人,一会宴便开了。”

郑菀抬头,也跟着晃了晃手,露出一口白牙:“亭主,就来。”

眼见崔望要走,她揪了他袖子,告诉他:

“晋王以前为我作了首诗。”

其实上京城里,稍微会掉书袋的年轻郎君们哪个没为她作过诗?

崔望收回袖子,抬脚拾级而上:

“走罢。”

郑菀这才提起裙摆跟上。

——

燕春园一宴后,上京所有人都知道,国师大人与郑家怕是要重修旧好。

国师大人这般冷若冰霜、对万事万物都无甚牵挂之人,竟能耐心地与郑小娘子游了一日园,傍晚又派人好生送回——

可见之前传得沸沸扬扬,什么一厢情愿,痴心错付,全是假的。

事实的真相便是:郑家攀上了另一株高枝,要鸡犬升天了。

宴会当晚,多少小娘子捂着被子,为这春闺梦里人好生哭了一大场,郑小娘子头上顶的仇恨,又多了。

不过她不在乎,第二日便乘着车架欢欢喜喜地去了国师府。

第三日。

第四日。

第五日。

……

日日如此。

国师府原本只有几个粗使仆役,全是男子,为了她,竟也聘了几个女使,偏郑小娘子跟护犊的老母鸡似的,专挑丑的、胖的、老的留下来,年轻漂亮的一概找茬给剔了出去。

这事儿,一传出去,又是两说。

一说郑小娘子能做得了国师府的主,显见是未来女主人;二却开始道,还未嫁进去便如此善妒,可不是个妒妇?

国师苦也。

“崔望,你苦不苦?”

郑菀窝在木桶里,问门外笔直站着的崔望。

她这日日来,崔望也不知怎生想的,日日拿了一桶药叫她泡,不泡两个时辰不让起,郑菀泡了一月,只觉得骨头也轻了、皮肤也滑了。

倒是烬婆婆中途醒了一回,告诉她,这叫打熬,说她情郎为她打算着,是要叫她好生熬一熬身子骨,好为着后来做准备。

是以郑菀问了几回,从锯嘴葫芦里问不出所以然干脆也不问了,只乖乖泡。

崔望不出意料,又没答。

郑菀到时辰便由崔望派的两个木傀搀出来,只是今日……她眼珠子转了转,故意踩到一圈水渍,“哎哟”一声滑了下去。

木傀到底是木傀,关节还不灵活,没拽住。

郑菀闭着眼睛等,果然等到一阵风,崔望一把抱起她,抬手卷起木质屏风上的一件大袖衫匆匆卷起,面无表情地看她:

“木傀扶着你。”不会倒。

郑菀嘟了嘟嘴:“喏,踩水上了。”

她看着他红红的耳朵尖,忍不住伸手摸,细白的胳膊一伸出来,便叫他往里塞,郑菀悻悻道,“崔望,我上次把那个小桃花给遣了,你是不是生气?”

两人现下的关系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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