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好友的袖子,用眼神示意适可而止。
“没事儿,今天高兴!”梁挽喝得粉面桃腮,站得歪歪扭扭,靠在坐着的陆衍肩上,一手拨着男人额前的碎发,跟纨绔调戏良家小姐似的,笑嘻嘻地道:“宝贝你说是不是?”
陆衍扫一眼脚边七八个空易拉罐:“差不多了吧。”
总裁大人发话,其余人也不敢造次,举着酒杯碰了碰,道一句你随意我干了。
梁挽不开心了:“嘘!”
陆衍凉凉地抬眸瞅她:“你喝多了……”他话没说完,被一根筷子挑起了下颔。
始作俑者眯着一双迷蒙的眼,表情凶狠地威胁:“女人喝酒,男人插什么嘴!”
陆衍:“……”
其余人也都是满脸懵逼。
半晌,惊天动地的一阵爆笑,乔瑾乐得眼泪都出来了,无视陆少爷难看的脸色,不怕死地煽风点火:“嫂子,今天必须重振妻纲,好让他知道,家里谁说了算。”
梁挽歪着头,秀秀气气地打了个酒嗝,小脸儿红扑扑的,直勾勾盯着陆衍:“我……”
全场屏息,翘首等待。
无奈并没有出现任何惊天地泣鬼神的台词,小姑娘一头栽倒在桌上,居然就这么昏睡过去了。
陆衍反射性地将手心垫到她额头下,叹了口气:“你们继续,我照顾她。”
酒精误人,谁能想到平时自带仙气的芭蕾舞小公主发起酒疯来居然那么奇葩。
餐馆格外接地气,还提供现场卡拉ok服务,乔瑾和骆勾臣素来会玩,把气氛带得热火朝天,左晓棠在台上扯着破锣嗓子,和白娴一块撕心裂肺地吼着死了都要爱。
陆衍找服务员要了把圈椅坐在墙边,把人打横抱到怀里,小姑娘软绵绵地倚着他,头埋在他颈窝,呼出的气体都带着酒意,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在她睫毛上亲了亲。
乔瑾凑过来,取出一张房卡,递过去:“东西锁在酒店的保险柜里。”
陆衍摇头:“现在不用。”
乔瑾把卡塞到他手里:“总之玫瑰瞳我给你拍回来了,现在交给你自个儿保管,一个多亿的玩意儿,我可不敢天天带在身上。”顿了顿,他又道:“你要准备什么样的惊喜才能配得上这颗粉钻?”
价值连城的珠宝,总不能随随便便在路边求婚吧。
陆衍皱了下眉,显然也在思忖这个问题。
乔瑾毛遂自荐:“衍哥,要不我来安排吧,保证嫂子满意!”
陆衍沉默两秒,想到梁挽二十岁生日时乔瑾设计的烟火情话,什么宝贝我永远爱你,土到人神共愤,当时差点搞得他下不了台。
“不必了。”陆少爷高贵冷艳地拒绝:“我自己会弄。”
乔瑾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悻悻地走了,转而去台上一展歌喉。
一行人在火锅店待到半夜十二点,临散场前,梁挽总算酒醒了大半,她去厕所吐了一回,这会儿灌了两瓶矿泉水好多了。
陆衍没喝酒,问乔瑾拿了车,趁他去地下室取车时,左晓棠拽着好友到街边说悄悄话:“挽挽,你脖子上有草莓印喔。”
梁挽忍不住飙脏话:“我操。”她欲盖弥彰地摸上脖颈,恼道:“干嘛不早说?”
左晓棠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挽着好友的手,表面瞧上去很正经,实则语气异常邪恶:“不过说真的,陆总似乎不太持久啊……”
梁挽差点被口水呛到,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什么意思?”
左晓棠挑了下眉:“你们就比我们晚到了三刻钟,除去路上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十五分钟,是不是有点……”她意味深长地拉长音:“中看不中用啊?”
“……”梁挽忍耐地闭了下眼:“闭嘴,我俩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
这会儿轮到左晓棠无语问青天了:“这都多久了?你还饿着他?”
“靠,我没有好吧。”梁挽脸都快烧起来了。
她仔细回忆了下,发现过去的火辣画面里,其实她从头到尾都只能攀附着他,陆衍手段高明,每次都能让她神魂颠倒,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事实上,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占有。
那么是什么让他狂踩刹车?
是良心发现?
还是爱的责任?
梁挽坐到车里时,还在想这个问题,时不时偷瞄一眼在驾驶位的陆少爷。
男人一手在窗边支着额头,单手掌着方向盘,秀气的下颔处有浅浅红印,是方才在安全通道缠绵时她留下的痕迹。注意到她的视线,陆衍侧过头:“你好点了没?”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嗓音沙哑,性感而不自知。
这个该死的男人,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魅力。梁挽莫名口干舌燥起来,她在耳边扇了扇风,不自在地道:“还好,就是有点热。”
陆衍抬手就把空调温度往下调了几度。
车子驶过中央公园,又来到丽思卡尔顿,既然乔瑾异常大方地让出了总统套房,陆少爷也懒得折腾,总之梁挽那破公寓是万万不能睡的,他很干脆就把小姑娘带回了酒店。
顶楼尽览纽约夜景,独立浴缸正对着落地窗,边上点了香薰蜡烛,是好闻的佛手柑甜橙。卧室里,kingsize的床上有摆成心形的玫瑰花瓣,衣柜拉开,里头额外提供了崭新的女士睡衣。
全是贴身面料的蕾丝吊带裙,低胸大露背,布料清凉得可怕。
陆衍经过,从后面揉了把她的头发,笑道:“皱着脸干嘛?你穿我的衣服就行。”说完,他随意从行李箱里拣了件黑色t恤,丢到她怀里,“这里有两个浴室,里头那个可以泡澡,你也累了,早点洗漱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