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是赌气的话,却也委实伤人心。
叶蓝茵羞愧的低下头,叶斐然看在眼中,出来囫囵,“妈,姐的钱都是她自己挣的。您和爸花起来天经地义!跟姐夫他们家没有关系。再说了,您和爸不还有我吗?我的钱,您二老随便花。”
杨慧英被宝贝儿子哄的消了些气,心里越发觉得还是儿子靠谱,没白疼。
这女儿啊,就是给别人养的,根本指望不上。
叶蓝茵站在一边,看着母亲对弟弟露出慈爱的笑容,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可她很想尽力弥补家人,就主动说:“妈,您和斐然回去休息。今天,我来守着爸。”
杨慧英微愣,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可用不起你!家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叶蓝茵被杨慧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弄的心里酸楚,她真想跟小时候似的,撒撒娇,让妈妈点点她的脑袋,就把事情翻篇。
可她没了这权力。
从她决定嫁给周亦行的那天起,她的天平就倒向了周家,也注定了让娘家人忍气吞声,处处低头做人。
几番恳求,叶蓝茵都没能说服杨慧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走在医院的走廊之上,叶蓝茵觉得自己现在落到如此孤立无援的地步,就是因为她任性的不听父母之言,不敬不孝,才得来的报应。
先是报应了她的女儿,又是报应了她,最后是她的家人。
叶蓝茵越想越难受,无处疏解心中苦闷,埋头快走,不料在拐角处撞到了人。
“对不起。”
“没关系。”
叶蓝茵抬起头,四目相对的刹那间,似有一股看不见的电流在他们之间快速的流窜了一个来回。
那人温和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藏青色的手帕,缓声道:“你的妆花了。”
叶蓝茵盯着眼前男人,并没有接手帕。
这男人很高,看起来有一米八五的样子,鼻梁高挺,眉眼温和,给人一种“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感觉。
“擦擦吧。”男人把手帕递进一步,“冷风吹着皮肤,可不舒服。”
叶蓝茵还是没有接,她收回视线,颔首道谢,不失礼貌的侧身离开。
傅劲没有追上去。
他低头把怕手帕放回口袋里,再抬眼时,他眼中的温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羁的玩味,还有眼角眉梢的冰冷。
要是动了你心尖上的这位,你会如何?
傅劲觉得依照周亦行的个性,怕是会天翻地覆。
……
叶蓝茵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寓,早把在走廊上的萍水相逢,抛诸脑后。
她给叶斐然发微信,一是询问父亲的情况,二是细致的问了父亲是如何病发的。
叶斐然说,上午家里来了两男一女。其中那个女人说自己以前是父亲的学生,父亲骚扰过她,对她做过不道德的事情,所以现在上门来讨说法。
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叶华东这辈子教书育人,连学生出人头地后买来孝敬他的茶叶都不要,两袖清风到固执呆板,怎么会做那种龌龊之事?
叶蓝茵气结,又想起早前叶斐然提及是否有得罪过人,不由得觉得父亲一事,怕是和自己脱不开关系。
会不会是苏悦姗按捺不住了?
叶蓝茵嘱咐叶斐然好好照顾爸,然后将手机放在一旁,起身走到了窗边。
看着窗外的灯火璀璨,她的悲从中来却是冷却了不少,大概是人真到了某种地步,反而可以抛开很多执念。
这一晚,叶蓝茵做了一个梦。
先是在机场,她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陈励川登机;然后,是陈励川回过之后的挽留和告白;再来就变成了她和周亦行在教堂交换戒指;最后,是在墓地。
一棵大树下面,伫立了一排墓碑。
她走上前去查看,发现墓碑上刻的全是她至亲的名字。
“噗通”一声,她悲痛的跪倒在地,再回头看去,就看见周亦行站在不远处,决绝的转身离开……
叶蓝茵惊醒!
她猛然坐起,眼睛瞪的大大的,身上的睡裙早已经被汗水浸湿,而她的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刚才的那个梦,前半部分很真实,后半部分又……是预言吗?
叶蓝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跑下床去寻觅手机。
找到之后,她立刻点开信息,看到苏悦姗发来的那张照片还在的时候,她松了口气,颓然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有了这张照片,她是不是就有了离婚的筹码?
童心亦晚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