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习惯性地拧开瓶盖,片刻又反应过来:“不对啊, 这和我平时吃的不一样。”
“不一样?”缪子奇猛地抢回药,脸上有片刻的失态,复又恢复正常,“拿错了,这是我得流感的时候吃的药。”
“你什么时候得了流感。”
“以前。”缪子奇背对他将药塞进了柜子最深处。
白易直觉不对,他记下了药片的形状,那是深蓝色的小药丸,和他平时吃得橘黄色药片完全不同。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得过流感?”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缪子奇将白易的药拿出来,这回没拿错。
可他生气了:“是啊,我们分开了半年,所以我连你得过流感的事情都不知道!”
白易愤愤地将药咽下,药效迅速舒缓着他暴躁的情绪,可这些思绪沉淀下来以后,只剩下满腔的委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知道的事情……缪子奇,你以为我不想知道吗?”
“抱歉。”缪子奇比他更悲伤,alpha蹲在飘窗前,知道这是白易为数不多能接受他触碰的时间,连忙拉住他的手,“我刚刚情绪不太对。”
白易抿唇盯着缪子奇的眼睛,忽然福至心灵:“是因为那个药吗?”
他问得很含糊。
但是缪子奇点头了。
“你不想让我知道?”他继续问。
缪子奇的眉头蹙了起来,片刻斟酌着回答:“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呢?
白易眼底闪过些许的茫然,继而演变为坚定:“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
“白易?”缪子奇被他的善解人意震惊,竟然起了调侃的心思,“这不像你,你以前肯定缠着我问出结果的。”
“你会告诉我吗?”白易反问。
alpha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这不就得了。”他耸肩,“反正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受刺激,与其为了几片药和你吵架,我更愿意早点拉上手回警校上学。”
然而白易嘴上这么说,等缪子奇去上班,他还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老白。
老白惯例先冷哼,酸溜溜地说他有了a不要爹。
白易老早习惯了,坐在床上问:“爸,缪子奇是不是生病了?”
电话那头的沉默给了他答案。
“……严重吗?”白易的嗓音微微颤抖。
老白的冷哼声更响:“没你严重,起码他可以回警校教书,不像你!……拉手练习得怎么样了?”
他的回答千篇一律:“差不多了。”
“哎呦,差不多就是没拉上呗。”老白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你也别着急,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白易接受了他爸阴阳怪气的安慰,又说:“对不起。”
老白噎了一下,哑着嗓子喃喃:“父子俩说这些做什么?”
“我那时候和你吵架……就是想知道缪子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易闭上眼睛,任凭酸涩的情绪主导自己的思绪,“因为我知道你看了他的档案,只有你对一切了解得最清楚。”
老白颤声道:“可我不能说啊。”
“嗯,我知道。”白易睁开眼睛,对着窗外的阳光笑笑,“绝密档案嘛,要保密,要不然我也不会费劲去和你吵架了。我以为激将法能管用,谁知道缪子奇看出了我的意图,让我去问他。”
“你问了吗?”老白猛地提高嗓音。
他啧了一声:“算是问了吧。”
“什么叫算是问了?”
“就是相当于没问。”
“……”
“你还是我儿子吗?!”
“我想跟他一起回帝都亲眼看看真相。”白易没理会他爹的嘲讽,自顾自地说,“你那个所谓的档案里肯定也没多详细的记录,要不然缪子奇不会到今天都在调查。至于他那个病,我多少有点猜测,可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要是真的很好,缪子奇不可能选择在学校里当教员。
白易用力搓着脸颊,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知道隔壁的小情侣又回来了。须臾门外有了交谈声,继而是缪子奇温和的声音。
白易在房间里听不太清,但觉得他们好像说了好几分钟alpha也没有开门的意思,终是忍不住披上外衣走过去,直接将门打开。
迎面就是一句:“你个条子不会是随便拐了个omega回来吧?”
缪子奇窘迫地解释:“他身体不太好。”
“身体不好的借口八百年不好用了!”
“你们……”白易靠在门边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缪子奇的目光有些怪异,“不是吧,学长,你连这都解释不了?”
他伸手自然而然地攥住alpha的手腕,面对着隔壁的小情侣大大方方地介绍:“你们好,我就是你们口中‘条子’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