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游恨恨甩开了他的手,满脸怒容:“我死我的,和你什么相干?”
“你……”敖显被她气了个够呛,一时说不出话来,干瞪眼直喘粗气。
紫游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忍不住大发牢骚:“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第六十九章:龙戒
“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敖显猛地将她拽到了面前,脸对着脸,咬牙狠狠地瞪着她,眼神里交织着思慕、爱恋与深深的无奈。
紫游低呼了一声,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失声道:“你,你敢?”
“你要么不嫁,要嫁就只能嫁给我!”敖显死死抓着她的上臂,低头看进她的眼睛里,“趁早对他死了那个心,不要对他抱有什么期望,你们两个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天界的人动不了他,只会拿你来开刀,你明不明白?”
“你瞎说什么呀?”紫游心慌意乱,似懂非懂,拼命想把他推开,无奈敖显的力气大得惊人,抓着弱不禁风的她,就跟抓着一根稻草那般容易。
敖显看着她明丽可爱又娇怯含怒的模样,心头一阵发热,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猛地伸臂搂住了她的身子,在她脸颊上吻了下去。
紫游惊呼了一声,满面羞红,没想到这个花心厚脸皮的太子竟敢在这里轻薄于她,顿时心头火起,用力将他往外一推,扬手便狠狠打了过去。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敖显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耳光,不由得松开了手。
紫游趁机后退了两步,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只觉得打人的那只手又疼有麻,不听使唤地发抖。
敖显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抬起手摸了摸发烫的侧脸,深沉地看着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一别之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留下个纪念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紫游听他的语气有些伤感,心里的火气不由得消了下去。
敖显沉默了一会儿,郑重道:“这次若没有你,西海龙族怕是在劫难逃,这份恩情,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不违背道义,只要我西海龙族力所能及,哪怕千难万险,也必当助你达成所愿。”
紫游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不不……”她连忙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道,“你可别这么说,竭心尽力帮你们的是云中君,我又没做什么,你们要谢理应谢他才是。”
“这用不着你说,我父王自会去谢他。”敖显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快,忽然抓起了她的手,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上,“这个你拿着。”
“戒指?”紫游怔了一下,拿起来细细看了看。
那枚戒指精致而高贵,银色的指环被龙纹所缠绕,上面深蓝色的宝石晶莹剔透,光华流转,犹如深海般的眼眸,包藏宇内,气吞山河,一看便知非同寻常,似乎隐隐代表着某种至高无上的意义。
“我不要。”看完之后,她又把戒指递了回去,不敢接受。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敖显白了她一眼,没有去接,“以后你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对着这枚龙戒叫一声‘阿显’,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紫游心头一震,怔怔地看着他,心底莫名涌起了一股情愫——他说得很平静,然而语气里却难掩坚定不移、九死无悔的决心,对她竟是一片赤诚。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告辞!”敖显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化出龙身腾空而起。
“哎——”紫游连忙冲他挥了挥手上的龙戒,急道,“这个我不能要,还给你!”
“你记住,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不许再跟他说!”敖显在上空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旋即飞身离去,头也不回。
“哎,你快回来!——”紫游在后面急得直跳脚,大喊,“我不要,还给你!”
什么嘛,哪有这样送东西的?人家不要还非要硬塞给人家,真是的!
眼看着那条龙穿云破雾,一溜烟儿没了踪影,紫游不禁一脸气苦,站在桥上发了会儿愣,少不得将那枚龙戒收起,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返回。
幻波云池岸边,屏逸转头看着怏怏归来的人,平静地道:“他走了?”
“嗯,”紫游无声地叹了口气,“走了。”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屏逸察言观色,不禁心中起疑。
“他……”紫游脸上一红,不由得忸怩起来,讷讷道,“他也没说什么。”
屏逸不作声地凝视着她,目光变幻不定——他知道她是有所保留,不愿对他多言。
紫游窘迫地低下了头,觉得有些心虚,不敢与他对视。
屏逸转过头看着池上缥缈的云雾,面沉如水,声音冷淡:“以后不要再和他私下见面。”
“唔?”紫游心里一跳,疑惑地问,“为……为什么?”
“我不希望你跟他有太多接触。”屏逸负手站在千夜梨下,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微不快。
“其实……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讨厌,”紫游忍不住分辩,“虽然有点儿吊儿郎当,但心肠还是蛮好的……”
屏逸皱了皱眉,不等她说完,便飘然转身掠上了云梦楼。
紫游心里一慌,顿时便有些手足无措,愣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着飞上楼去。
屏逸进入自己的房间,在落花微雨屏风前坐了下来,面无表情。
紫游来到他的门前,看着里面的人,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走了进去。
屏风前面,屏逸低垂着眼睛,伸手拿起了案上的书卷,没有抬头去看她。
“你……你怎么了?”她凑到他的身边,细细看着他的脸色,茫然不知所措,“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总是把心思藏得很深,从不轻易流露出来,令人捉摸不透。
“不用管我,只要你开心就好。”屏逸垂目盯着书卷,还是没有看她一眼,声音平平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