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雨雷电四人听后面面相觑,脸色惊疑不定,要知道他们从东君那里听来的却是另外一番说辞。
“事到如今你们还不明白么?”紫游气急,“这是东君的阴谋,是他害了云中君啊。现在东君已死,你们还要继续听命于他么?”
风雨雷电四人半信半疑,心中踌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主尊还有救,我们几个会袖手旁观吗?”飞廉摇头叹息,神色凄楚,“你还是走吧,莫要在此喧哗,搅扰了主尊的安宁。”
“我不相信!他是不会死的……”紫游心痛如绞,眼里不由得闪出了泪光,毅然决然道,“我一定要见到他!”
“要不是因为你,主尊能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吗?”行光怨气冲天,一再驱赶,“你快点走吧,再纠缠也没用,我们决不会让你进入神陵!”
“灵觉?!”紫游沉默了一瞬,忽然睁大眼睛,瞪着四人身后大叫了一声。
风雨雷电齐齐一惊,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
趁着这个空当,紫游猝然施展了定身术,对面四人来不及防备,全部中计,顿时一动不动。
她急中生智,一招得手,随即飞身掠下悬崖,潜入重重云霭之中。
见此情形,头扎朝天小辫、身穿红绿肚兜的小娃娃暗中匆匆离开了悬崖,悄然返回天庭。
紫游怎么也没想到悬崖上面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此时此刻,她关心的只有屏逸。
放眼望去,纯白色的陵寝以美玉建成,静静矗立在深渊之下,墙面上雕刻着繁复的法咒,皎洁而肃穆。
她飞落在神陵前面,用焰灵血火烧毁了门上的天地安镇封印,当墓门敞开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长明灯将廊道照得一片通明,她在灯光中向着内室飞奔而去,如同扑火的飞蛾。
长廊的尽头,她骤然停下了脚步,静默了片刻之后,终于抬手启动了墙上的机关。
刹那间,内室的大门霍然洞开,她一下子就看见了横放在台基上的那口玉棺,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珠泪不断地砸到地面,接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缓缓走了进去,脚步异常沉重,一步步迈上台阶,终于来到了玉棺前面。
“屏逸,你真的在里面么?”紫游怔怔站在那里,泪如雨下,颤抖着抬起了手,用力推开了棺盖。
棺内的一切瞬间显露无遗:躺在里面的人双目紧闭,无声无息,身上白袍高洁如云,不染纤尘,容颜清俊一如往昔,但却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眉宇间隐约残留着伤痛与不甘。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深深眷恋着的人,正是她时刻牵念着的人!她多么希望,躺在这里面的人不是他!可是事实竟如此残酷!
目光投落的一瞬,她心如刀绞,面如死灰,身形摇摇欲坠,若不是扶住了玉棺的边缘,怕是无法站立。
“屏逸……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她轻轻地说着,俯下身用不停发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腕脉,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只有这具苍白而冰冷的躯体留在了这里。
他死了?他就这么死了?再也不会醒来了么?
紫游肝肠寸断,五内俱摧,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
“屏逸……”心碎之下,她飞身跳入棺中,抱着里面的人失声恸哭,“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怎么能够食言呢?”
“你就这么死了……我……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呢……”她用力摇晃着他,泣不成声,“睁开眼睛看看我吧……你忍心扔下我么?我……我该怎么办……”
然而,任凭她哭得死去活来,任凭她伤心欲绝,那个沉睡的人依然无知无觉,没有丝毫反应。
眼泪快要流干的时候,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缓缓坐直了身子,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痴痴凝视着他,不语而神伤,眼里的光完全消失了,美丽的眼眸彻底暗淡下去。
“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她深情地抚摸着他的脸,口中喃喃自语,如同梦呓。
说完,她在屏逸的嘴唇上深深一吻,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之后,她缓缓躺在了他的身边,手指向上一招,棺盖瞬间合拢,将两个人一起封死在了里面。
失去了他,生有何欢?
既然不得同生,那便共死吧,反正任谁也不能拆散他们两个。
从此以后,夏之日,冬之夜,年年岁岁,永不分离!
她握着身边人的手,恋恋不舍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另一只手忽地抬起,紧握着浣梦笛所化的短剑,朝着自己的心窝猛然刺落。
生死之间,一抹影子从外面疾掠而入,砰地一声掀翻了棺盖,一下子抓住了那只手腕,猛地将里面的少女拽了起来。
“灵觉!”紫游吓了一跳,蓦然睁开双眼,失神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子。
“你要为他殉情?”灵觉站在棺外,俯身凝视着她的脸,眉宇间掠过了一阵情绪波动。
灭掉东君之后,他将剿灭天界残余的任务交给了扶南,随后便到处寻她。恰巧,弗弗从碎云渊赶回天庭,将所见所闻如实禀告。
得知消息,他立刻动身前往碎云渊,中途却遇上了正在打斗的海棠仙子和魅婀,得知魅婀图谋不轨,他二话不说,当即出手结果了她,然后便直奔碎云渊而来。
幸好他来得及时,不然这丫头恐怕已经……
灵觉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满是苦涩。
原来,即便他和屏逸有着相同的容貌,也还是无法取代屏逸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当年那个倾慕着素霓的人,何尝不是像她这般一往情深?
只可惜,当初他错爱了那个女人……
素霓天生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哪里及得上这丫头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