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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2 / 2)

“放屁他叫顾午,他叫顾子午!给的电话号码肯定也是错的,我说怎么一直没人接听。”

付崇峥怒气冲冲地再去审讯室,他“砰”地推开门,正要破口怼人,倏地住口。他敏感地察觉男生的神态不一样了,不再是刚来时那种横得好像随时准备跟人动手的样子,而是他印象里谦逊有礼的状元样子。男生听到开门的动静,转头静静望过来,十分客气地叫他“警察叔叔”。暴躁的“警察叔叔”愣了愣,一句“卧槽”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状元精神分裂了?

歹徒坚持顾子午捅第二刀的时候自己已经停止侵害了,但女生坚持他没有,她坚称他当时仍按着自己在脱自己的裤子,因为他当时大脑神经太兴奋了,没有及时意识到他被扎了个窟窿。

由于事发地没有监控,且顾家的刑事律师专业实在过硬,顾子午最后无罪释放。要不是路锦森强压着,且顾子午自己也不想现眼,两位业界顶级律师也许还能超常发挥,给他搏一个省级的见义勇为奖。

张思芮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正打算随便煮个泡面,就接到余琼打来的电话。余琼是个大忙人,极少主动联系她,所以当下突然越过叶惠和白多多直接打来,张思芮十分慎重,她低头关了电磁炉,倒了一杯水出去客厅接听。

结果是先一步向她转述洛杉矶那对夫妻的判决结果:丈夫是十七个月的□□,妻子十一个月,与此同时,两人需要支付赔偿金共计五万七千二百二十一美金。

“思芮,这笔钱不能落袋,本来他们的律师就在用他们四个孩子的生活困境博取社会同情,如果我们……”

“不用解释了,没关系,怎么样比较妥当,直接告诉我你们的结论。”

“我们没有做结论,只是有两个建议,你看行不行。第一,直接捐给美国的儿童福利基金会。第二,以馈赠或接济的形式返还给夫妻二人。”

“我选第一。”

余琼顿了顿,尝试着道:“其实同样是得不到赔偿,如果我们选择第二个方案的话……”

张思芮出神地盯着玄关处霍蔚没有收进去的灰色拖鞋,慢慢道:“你知道一个恩将仇报的人能捆住多少见义勇为的胳膊?能影响多少人的行为举止和善恶观?这种卑劣的人就应该得到实实在在的教训。我得了他们的赔偿金,再转头去接济他们,真当我是个圣母?世界上过得不如意的人多了,我为什么放着那样的人不接济,却去接济一个有劣迹的?”

张思芮惊觉自己语气不够友好的时候,最后一句话已经砸在地上了。她默默想,自己的修为看来还是不够,情绪容易占领制高地,看来还得抽时间去趟市局,跟他们特聘的心理医生聊聊。

余琼叹息道:“霍蔚也选第二种方案,跟你是一样的理由。”

张思芮的情绪倏地就被安抚了,她抿了抿唇,半响,实在绷不住,露出隐约的笑意。

余琼笑道:“本来以为找你是条捷径,好,那我明白了,我跟公司公关部说下,由他们来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把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吧。”

张思芮张了张口,但察觉不合适,又闭上,随意应了两声就结束通话了。其实如果不是牵扯到霍蔚——大疆不容有任何闪失的“招牌”,她很愿意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给卑劣的人都看看,如果你失掉良心,你就会跟着失去更多。

张思芮最后泡面也懒得煮了,去冰箱里翻出一个火龙果再一杯红枣奶,三两口下肚,翻出斗柜里的睡衣就去洗澡了。结果洗完澡出来,正套着睡衣,一张旧的作文纸掉出来了。她疑惑地捡起来看了看,面色突然变得十分奇怪,她讪讪地正要收起来,霍蔚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然后没等她回应直接推门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

“你藏什么了?”

两人望着对方同时开口。

张思芮移开目光,她镇定自如地将睡衣拉下来,再低头扣紧胸前的两粒扣子,呵欠连天地道:“啊,就一张报销单,路局签字以后本来应该交给小年一起报销的,我给忘了,塞包里带回来了。”

“我看看。”

“一张报销单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看看,给我。”

“你是不是……哎不要抢……”

张思芮眼睁睁看着霍蔚展开那张纸,然后僵愣当场。

作文纸的抬头是两个十分刺眼的字:遗嘱

那是张思芮的遗嘱。

遗嘱上面只有非常简单的两块内容,一是财产分配,一是墓志铭。

其实也没什么财产,也就晋市的一套房子和卡里不到两万块的存款。晋市的一套房子,她麻烦组织帮忙将之卖出去,卖房所得,悉数捐至川贵藏地区,帮助贫困孩子上学;而卡里的两万存款,她则大方地表示要请所有同事在大都最好的酒店聚个餐洗个温泉,大家吃吃喝喝闹一闹,然后赶紧忘了她,继续前行。

而墓志铭带标点符号共十个字,十分简练:没什么意思,我走了。

张思芮小心翼翼观察霍蔚的表情,试图解释:“是当时第一次出比较危险的任务,我心态有些崩了,蹲人的时候,付崇峥一怂恿,我就写了……回来被赵局一顿狠批。其实现在想想,那两个嫌疑人根本没什么看头,卸了武器就跟个猫儿似的,付崇峥一脚能踹出去好几米,我比他差点,但也不在话下。”

霍蔚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张思芮哪敢真给他走。她一跃而上伏在他背上,就跟生根了似的,粘得特别瓷实。

霍蔚眼前起了雾,他平声道:“我去喝水,你下来。”

张思芮搂着他的脖子,埋头努力地蹭他,道:“我看着你喝。”

霍蔚慢慢走到斗柜前,他托了托张思芮的屁.股,缓缓拉开了抽屉,顿了顿,再缓缓关上。抽屉里是他之前没吃完的治疗焦虑症的药。他刚刚断药的时候特别难受,但也从来没到要来开抽屉望梅止渴的地步。

张思芮也不知道应该安慰些什么,辞职好像是最有效的办法,但她舍不得,也不光是一些比较伟光正的原因,也在于她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模式和工作模式,习惯了韩捷、付崇峥、周小年这一群人。

良久之后,她略有些苍白地解释道:“霍蔚,其实我的工作就是累了点,也没有那么危险的。”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生活似乎就是个大型打脸现场。张思芮的遗嘱曝光以后,她跟霍蔚之间就开始有了罅隙。而这罅隙还没来得及给时间弥合,张思芮就遇险了,准确地来说,是张思芮和付崇峥一起遇险了。

张思芮忍着剧烈的头痛睁开眼睛,第一时间观察周围的环境。是一个废旧的仓库,仓库最深处堆着十来个罩满油污的油桶,油桶旁边有两大块农村用来晒谷子的塑料布,西北角有个掉漆的座钟,座钟的指针滴滴答答在走着,乍一听像是子弹上膛的声音。没有人看着他们,大约是自信绳子绑得结实,或是自信位置偏远,他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付崇峥沉睡中突然咳嗽起来,张思芮一点点伸长腿,轻轻去踹他的脚尖,但付崇峥兀自歪着脑袋咳嗽,没有给予半点回应。

霍蔚现在在做什么呢?张思芮继续观察着四周、轻踹着付崇峥,有一瞬间突然走神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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