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心有灵犀’。”
长安根骨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心口位置。
“为了防止一睡不醒的局面，在休眠舱中配置‘心有灵犀’装置。”
“能达成的可能概率极低。我们共同沉睡了太久太久，才匹配到这近乎于零的可能。”
在预想中是由他带醒十夏，结果反而是十夏唤醒了他。
“最初我处于沉睡状态，和你经历的一切也是意识觉醒过程。开始是同样的失去记忆，只剩下本能。”
“本能？”
“保护你。”长安知无不言。
他在缓慢醒神的过程中感应到遥远主系统和自己的名字。那时潜意识里对旁系的戒备已起。
十夏目光微垂，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在机遇岛城堡坍塌中长安护住了自己，强烈刺激下导致觉醒，恢复记忆。
节目组中的过去一幕幕回荡在她脑海，十夏声音缓缓。
“我们、有血缘关系吗？”
“没有。”
“那，我在这个世界上有家人吗？”
十夏向来果断的问题在这会慢了慢，呼吸不自觉放缓。
她一直一直想这新世界里会不会有自己的家属，位处遥远不知道姓名的地方，等着自己去寻找。
长安难得顿了顿，同样的答复给出。
“没有。”
在节目组第五次公演中，十夏选择的是亲属辅助。如果有流着同份血缘的亲属在那刻就能查出来。
当时长安等待无果过后，才动用权限让自己出现在舞台上。
“啊。”十夏短促应了一声，分不清什么情绪，额发遮挡稍垂的眼眸，话语有些磕绊。
“我的记忆里没有过去的回忆，在很久之前的那些回忆都是空白。你知道的这些我都没有回忆。”
那些可能拥有家人的过去、独属于自己个人经历的珍贵过去，是白茫茫的一片。
长安懂了她想问的问题，手指合拢在掌心，慢慢回答。
“因为要承载历史，所以先前的所有记忆都要被删除。”
“这需要极其难得的体质才能做到，完整记录历史过去。万千人中也难找到一个的。”
他下意识多解释了一些，想缓解这个略微残酷的真相。
“我们是——”
“——是自愿的。”
共同发出的话语让长安望向对面。
十夏抬起头，在眼眸微红中浅浅莞尔，感受心脏砰砰砰的跳动。
“我虽然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也能感觉到是自己是自愿的。”
自愿为了承载历史洗去先前所有记忆、自愿陷入长久沉眠、自愿献出自己这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暖橙色阳光透过玻璃照耀在十夏身上，像是一朵经过风霜雨打后依旧灿烂开放的花。
长安注视了会这暖阳明媚掩映生姿，思索后开口。
“对。我们自愿作为承载的容器，按照规则亲属都会作为最高等级看顾。
“既然现在没能找到，那就说明在过去没有被承认的亲属。”
十夏为这一番话哑然，“这是在安慰我吗？”
长安坦然点头。
在他的知识储备中，他们在过去应该是被称作孤儿。既然从来都没有承认亲属的存在，那也不用太过伤心。
十夏为这坦荡思绪不由弯弯眉眼失笑，想起长安说的“我们”二字后神情柔软许多。
“我承载的是科技脑海不需要清洗到底，才余下了这些记忆。”
长安主动解释，点了点太阳穴。除此之外，自己和十夏的际运都是相同的。
“我们能让现在变得更好。”他是天生的天才，弄会贯通后更能推动科技发展。
十夏了然，看过长安年轻的脸庞。
“我们以前可能有见过吧。”
他们可能也有过交际，可能说过一两句的话，或是隔着玻璃互相见过对方一眼，可能有过一面之缘。
在清洗记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