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流中,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欣赏着京城这份热闹。
她不得不承认,南楚天下,百余州县湘郡,唯京城最是繁盛荣华。
秋月跟在花颜身边,脸一直垮拉着,见身边走过的人都向花颜身上投来惊艳的目光,她皱眉瞪了回去,有人悻悻然地走开,不敢再看,瞪了数次,瞪得眼睛都疼了,她才小声开口,“小姐,您不会真要……”
她话还没说完,花颜已经在一处门面前停住脚步,笑着说,“正是,总要赚点儿银子花,身上没钱的滋味果然如郑二虎所说不怎么好受。”
秋月说了一半的话顿时噎了回去,脸色愈发不好看了,小声说,“东宫总能养得起小姐吧?”
花颜嗤笑,伸手点点她眉心,“怕是养不起,我胃口大着呢,他一个东宫,才多少产业?所做那些事儿,也不是中饱私囊,而是为国为民填充国库而已。若是不拿国库给我花,上哪里养得起我?笑话!”
秋月顿时没了声。
花颜抬步走了进去。
秋月看了一眼门匾上大写着“顺方赌场”四个字,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长刺。
顺方赌场是南楚京城最大的赌场,足足占了南楚京城最繁华的荣华街最好最贵地段的三家酒楼那么大。
这里,十二个时辰不闭门,日夜设赌局,天下间但凡东西在这里都能赌。金银钱帛、奇珍古玩、织锦布匹、人身牲畜等等,不尽囊括。
天下能玩的赌局花样,这里也是品类齐全。
虽然已是午时用膳时间,但这里却是不休息,庄家一庄庄地开局,赌徒们一次次地下注,有轰然叫好声,有哭丧哀泣声。
不论身份,不论贵贱,任你是王孙公子,还是三教九流,在这里都一样。
花颜迈进门槛,便有小厮迎上前,用他那看了无数人的眼光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花颜,笑呵呵地问,“姑娘是来找人?还是来赌玩两把?”
花颜对她一笑,无害的眸子笑吟吟地说,“我昨日才从外地来京城,听闻顺方赌场名扬天下,特此慕名前来赌玩两把,长长见识。”
小厮被她一笑晃花了眼,半晌才回过神,暗赞这姑娘好容貌,连忙笑问,“姑娘想赌玩大庄,还是想赌玩小庄?”
花颜随手往身后一扯,便将后面不情不愿跟着她进来的秋月扯上前,笑着说,“小二哥,你看,我这婢女,值多少银子?我今日出门时太高兴,只慕着京城荣华,忘带银子了。就拿她赌玩了。”
秋月的脸顿时如大白菜过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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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待价而沽
那小厮一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秋月一眼,在她青白黑绿的脸上转了片刻,一时有些估不出价钱,做不得主。
花颜对她纯澈一笑,声音柔和,“小二哥,这里可有能将我这婢女待价而沽的掌事人?”
那小厮连忙点头,“有的,姑娘请带着人跟小的来。”
花颜点点头,扯着秋月,跟着小厮进了门。
走过几庄叫嚷下注的赌局,来到一处小方厅,小厮嘱咐了一声花颜稍后,便麻溜地走了进去,听他在里面跟人嘀咕一会儿,不多时,一个方脸的胖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眉目周正,四十多岁,见人不笑先带了三分和气,他上下打量了花颜一眼,露出惊赞之色,然后瞅向她身旁的秋月。
秋月此时的脸无法形容的难看,默不吭声。
那人看了秋月片刻,又瞧向花颜。
花颜对他展颜一笑,“如何?可够我赌玩一局小庄?”
那人闻言呵呵一笑,拱了拱手,笑着道,“姑娘客气了,你这位婢女,面容秀美,折而不屈,少说也值一百两银子。够赌十庄小庄了。”
花颜闻言顿时更高兴了,“我买她时,不过花了五两银子,如今在这顺方赌坊待价而沽竟然被估值出百两。顺方赌坊怪不得天下扬名,果然如传言一般店大不欺客,善德兼备,今日不亏我来这一遭。多谢了!成交!”
秋月幽怨至极又恼怒至极地看了花颜一眼,气闷堵心地扭过头,不再理她。
花颜也不管她,笑着说,“带我去吧!就从小庄赌起,但愿我今日手气好,能见识见识那名扬天下的九大赌神。”
那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姑娘啊,九大赌神可不是谁都能见识到的。”
花颜对他粲然一笑,神往地道,“我知道啊,九大赌神这些年皆是神龙有名,却无人得见嘛。我只说但愿。”
那人又大笑,“但愿姑娘如愿以偿。”
花颜笑得更开心,对他说,“就让我这婢女先跟着我吧,没准一会儿我就把她给赢回来呢,先借她侍候着我。回头我若是输了,人就是你们的。”
那人笑着颔首,爽快地说,“好。”话落,又抬手吩咐那小厮,“阿九,这位姑娘没准就是我们顺方赌坊今日最尊贵的客人了。你也跟着去侍候吧。”
小厮悉听吩咐,连忙点头。
秋月心中虽是忿忿,但觉得那胖子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她家小姐可不就是今日这顺方赌坊最尊贵的客人吗?有几个人能比她脑袋上顶着的太子妃的帽子大了去?
小厮带着二人来到一处最小的庄前。
花颜瞅了一眼,玩的是最普通的掷骰子,最高的赌注是十两封顶。围的人不少,有布衣平民,有华服子弟,有四平八稳的,有谨小慎微的,也有玩过了大庄输没了如今来小庄东山再起的。
她不在意,笑着对小厮说,“第一个十两,你记一下。”
小厮瞅了秋月一眼,牢记她价值百两,够这位姑娘玩十次,他点点头。
赌局开始,众人都纷纷下注。
第一次,花颜赌错,输了。小厮记下,第一个十两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