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还边配合控诉内容,戳得很有节奏。
谷开阳感觉自个儿被折磨得有点神经衰弱了,忽然拿下抱枕,发出了句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岑森?他这不是没出轨也撤了资吗?你也做了场完美又成功的秀证明了你不是个废物,那他都把你带回去了你干嘛不继续名正言顺挥霍他的金钱?”
“我发现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最近这段时间你突然就骨气冲天了啊,一下子对你老公要求变得那么高……而且你对你老公要求高就算了,你为什么对我要求也这么高?!”
季明舒和她对视三秒,忽然挪开视线,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是啊。”
“啥?”谷开阳刚刚问得太多,一时都不知道她回的是哪一句。
“我是喜欢岑森啊,就前段时间突然发现的,忘记告诉你了。”
季明舒说得特别坦然,那语气就和出门忘了买可乐让她凑合凑合喝家里的雪碧一毛一样。
谷开阳懵了会儿,“不是,你说真的?”
季明舒:“骗你干什么。”
自内心偷偷承认,还有向岑杨承认过后,她好像越来越不赧于提及自己对岑森的感情。
她甚至还隐有感觉,自己再多承认几次,可能都敢直接向岑森表白了。
“……”
谷开阳半晌没说出话。
她认真回顾了下这几个月季明舒住在她家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别说,如果加上“季明舒喜欢岑森”这个先决条件,很多不合理的事好像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她早前就一直奇怪,季明舒这么多年都安心当着米虫,怎么被李文音激一下就突然觉醒尬起了独立自主的坚强女性人设,原来追根究底是自尊心作祟受不了被喜欢的人看不起,离家出走这是等着人亲亲抱抱举高高呢。
明水公馆。
岑森给季明舒发完消息后,便一直坐在家里客厅处理公司事务。
可他精神有点无法集中,时不时揉揉眉骨,时不时又瞥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大概过了半小时,手机终于有了动静,却是周佳恒打来,向他汇报岑杨那边的小动作。
听完,岑森只平淡地应了声“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其实从岑杨回国那日起,他便收到了消息。这消息还是岑远朝亲口告诉他的。
岑家念着往昔情分,让岑杨在国外的这些年开了不少绿灯。岑杨也不负培养,朝着行业精英的方向稳步前行。
可以说,只要他肯放下过去,未来铺在他脚下的,也是一条闪着金光的康庄大道。
但偏偏,他没有办法放下过去。
其实岑森对他筹划的这一切没有半分兴趣,他离开岑家太久,似乎都不知道这个看似温情实则冷血的姓氏,如今已经成长到了怎样的地步。
曾经势均力敌的华电季家都只能对京建俯首称臣,他岑杨所做的一切,连以卵击石都称不上。
比起欣赏他的无谓挣扎,岑森这会儿显然对做排骨更感兴趣。
挂断电话后,他走至中岛台前,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开始处理小排。
无所事事地逼逼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季明舒终于住嘴。
她和谷开阳都饿得咕咕叫,双双举着手机讨论,今晚到底是点“黄焖鸡米饭”还是“无骨酸菜鱼”,正在这时,门铃突兀响起。
季明舒伸出小jiojio踢了下谷开阳,谷开阳被奴役惯了,起身起得很是自觉。
“谁啊?”谷开阳边从猫眼往外看,边问了句。
门外响起一道很有礼貌的男声,“您好,请问是谷小姐家吗?我是君逸华章酒店餐饮部的工作人员,是来为您和季小姐送餐的。”
听到“君逸华章”,谷开阳毫不犹豫开门。
外头的送餐人员稍稍鞠躬,又笑着将保温食盒往前递了递,“您好,里面有两份是我们酒店准备的便当,另外还有一小盒红烧排骨,是给季小姐的。”
谷开阳也笑了笑,“好的,谢谢。”
将人送走后,谷开阳提着食盒火速窜回客厅。
她正准备问问红烧排骨点名给季小姐是怎么回事,季明舒就翻开食盒捧出小排骨,盯着打量几秒,忽然小声骂了句,“臭不要脸!”
——骂人的时候,季明舒脸上还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谷开阳整个人都在状况之外,满脑子问号:这不是在骂我吧?不是,你骂就骂怎么还脸红上了呢。
“那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吃,不然给我……”
“你怎么想得这么美?!”
谷开阳话没说完就被季明舒打断。
季明舒还警惕地抱住小排骨,将杂志横摆在茶几上强行分出三八线,用实际行动表明塑料姐妹之间只能共苦,不能同吃小排骨。
不知不觉,帝都已入深冬。
小金丝雀短暂回笼又再次出笼后,也已在外放飞了大半个月。
上次回笼时,她机智地带走了护照。临近年底,谷开阳事多,也没工夫陪她,她闲出了鸟,便约上蒋纯去海岛度了一个礼拜的假。
她朋友圈天天更新九宫格和小视频,热辣比基尼赏心悦目,每每一更,都能收到成百上千条的赞和评论,生生把朋友圈玩出了网红微博的架势。
相比之下,蒋纯发得还算收敛,因为她常看网上有人吐槽:朋友圈里某些人出去旅个游,天天发自拍发视频疯狂刷屏,看着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