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屋里一黑,她只听到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宋妤儿肩膀抖得更厉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一只脚踩在鬼门关的感觉了。
“婉婉,你到底怎么了?”姜武顾及到宋妤儿受伤的另一只手腕,强忍着没发脾气,而是将她揽进怀中,担忧的询问,
宋妤儿闭着眼,忽然间,泪流如注。她抓着他的衣袖,哽咽着,毫无章法的说,“我、我想起五年前,我生产那一晚,差点儿就死了。”
“你,你说什么?”姜武一脸的震惊。在他看来,生孩子就跟喝水吃饭一样,他们村里,几乎每个女人都会生七八个孩子,年年生,到三十来岁才歇了。
“我、那一晚,差点就死了,一尸三命。”宋妤儿抬起手,用手捂着脸,绝望的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听娘说,你生产不是很顺利吗?”
“不,不是这样的。”宋妤儿听姜武这么说,哭的更加厉害。
那一晚,一点儿都不顺利,姜氏怕她叫的太凄惨会影响到姜武,一直用木条堵着她的嘴,片刻都没有拿开过,姜武用一只鹿给她换来吊命的山参也被她换成了干萝卜,一碗汤灌下去,毫无作用,最后她实在撑不下去,筋疲力尽的要睡过去,姜氏竟然将她掐醒,打算用刀割开她下面,好然孩子能平安出来……
她怕疼,只好拼了命的继续用力。
许是老天眷顾,她到底在姜氏动刀子之前,将两个孩子生了下来。
这些姜武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不能说,且不说姜武会不会信,就是信了,那又怎么样,姜氏已经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可姜武还在继续追问,不容置疑的看着她,诘问道,“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什么,我很累了,想歇息。”宋妤儿还是不肯说,移开姜武的手,一步一步往床榻走去。
姜武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凄楚、可怜至极。
他捏紧拳头,又追了上去。隔着床帐,看着床上已经躺下的宋妤儿,声音低沉道,“婉婉,对不起。”
019 去查当年真相
宋妤儿侧身朝里躺着,没接姜武道歉的话,像是根本没听到他开口。
姜武等不到她的回应,站的愈加笔直,单手背在身后,幽深的目光里尽是心疼担忧,还有一抹浓的化不开的疑惑。
他想,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却重伤宋妤儿的事。
而那些事,他必须知道是什么,不然的话,他这一辈子,怕都不能令宋妤儿对他打开心扉。
“婉婉……”
深思熟虑过后,他尽量放缓语气,平静道,“你心里不舒服,就先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说完,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床榻上,宋妤儿听着姜武离去的脚步声渐远,先前强忍着的眼泪再次涌出,放声痛哭起来……
外室,秋纹听到宋妤儿的哭声,犹豫了片刻,才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快步行到宋妤儿床前,她将床帏打起,一面侧坐在床沿弯腰去看宋妤儿,一面心疼的问道,“小姐哭的这么厉害,可是姑爷又给你委屈受了?”
“……”宋妤儿哭的断断续续,说不出话来,巴掌大的凝白小脸涨的通红。
秋纹见状,只好从怀里掏了帕子帮宋妤儿拭泪。宋妤儿哭够了,通红着眼,一开口却是警告她,“今日的事你不许告诉旁人,不管是我爹、祖母,还是苏世子。”
“是,小姐。”秋纹低头,尴尬的应了一声。
宋妤儿瞧了她一眼,又道,“你去帮我绞块湿帕子擦擦脸。”
秋纹‘嗯’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宋妤儿擦了脸,觉得清爽了,一时间也歇不下,索性问起行恪和昭蓉的病情来。
秋纹便道,“蓉小姐好的已经差不多了,午膳用了一碗素粥,七八口小菜……恪少爷那边也醒了过来,不过听太医说,要想恢复的更快,最好将恪少爷带大的兰氏请来府里伺候着。”
“兰氏,可是槐树村的兰菱儿?”宋妤儿皱起眉来,低声询问。
秋纹笑了笑,“小姐也认识那位兰氏?”
宋妤儿不自在的嗯了一声,想起方才和姜武的对话,才知自己错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