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她去求见姜武,姜武却没露面,只让人给她拨了两个武婢,一路护送她和行恪。
倒是宋妤儿,让人给她送了一包干粮,几套衣衫。
兰菱儿揣着那些东西,五味杂陈的离开……
当晚,姜武没忍住,又去了正院洛神阁。
当时,宋妤儿正在用晚膳,看见他踱步进来,立刻起身,容色淡淡的唤了声“夫君”。
姜武走过去,捏着她的手腕,道,“我听闻,你新聘了一个厨子。”
“是新聘了一个。”宋妤儿说着,眼神移向面前的膳桌,道,“梁厨子擅做咸辣、荤腥,这五彩鸡丝、宫保兔丁、龙凤酥鱼片都是他的拿手菜,夫君可要试试?”
“嗯。”姜武应了一声,与宋妤儿分坐两边,将她提及的三道菜各夹了一筷子。尝过后,点头道,“的确很不错,比军营伙夫做的好吃。”
“……”宋妤儿噎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他的话。
两人沉默的各自用膳。
姜武胃口不错,连着吃了三碗,他放下碗后,宋妤儿也跟着放下筷子,吩咐人将桌上碗碟撤走。
之后,碧痕又上前服侍两人漱口。
漱过口后,碧痕离开。
屋子里就只剩下宋妤儿和姜武。
宋妤儿生怕姜武对她做些什么不轨的事,便有意冲他温和的笑了一下,询问道,“夫君可要去后花园里走走消食?”
“你若要去,我便陪你。”姜武说着,便领了宋妤儿。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到了后花园里,宋妤儿却有些尴尬,实在是,姜武这定国候府太简陋了。
别说池子,就是花枝他这院子里也没移栽一棵。
“似乎有些空旷。”她尴尬的没话找话。
姜武是见过太尉府的后花园的,那里面,就算到了冬天也是姹紫嫣红。
他脸色沉了沉,试探着问宋妤儿,“婉婉喜欢什么花儿?”
“如今正是冬日,夫君要移栽,便移栽些红梅罢,待下了雪,白雪红梅,应该很好看。”宋妤儿思量着提议。
姜武暗暗记下,顿了顿,又问,“你爱吃什么果子?”
“石榴,荔枝,葡萄。”宋妤儿随意说了三样。
姜武心里有了谱,那就再移栽几棵石榴树,最好是十年以上的,能直接结果……另外再搭个葡萄架子,夏天纳凉,也是不错。
“夫君你喜欢什么?”宋妤儿投桃报李,也问了他一句。
姜武眉眼骤暖,开口,露出一行雪白的牙齿,如沐春风道,“我最喜欢婉婉。”
“谁问你这个了!”宋妤儿脸颊绯红,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问你,喜欢……什么果子?”
“……樱桃。”姜武迟疑的说道。
宋妤儿拧眉,“你吃过樱桃?”她记得,东宫对樱桃过敏,所以整个京城都不会出现樱桃的。
姜武唇角一勾,放肆的打量着她,目光里似乎有别的深意。
宋妤儿见他但笑不语,这才后知后觉了然他的意思,一下子窘迫起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声怒道,“你无耻!”说完,转身就往洛神阁的方向跑去。
姜武耸了耸肩,缓步跟了上去。
回到洛神阁后,宋妤儿还是气的很。
姜武不忍心看她生闷气,抿了抿唇,上前哄道,“婉婉,是我失言,不气了行不行,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孟浪,让你难堪。”
“我不信!”宋妤儿瞪了他一眼,恨恨道,“以前在槐树村的时候,你还次次都说不弄疼我,可结果呢……姜武,你就是个骗子。”
“是是是,我是个骗子!”姜武麻溜的承认,心里却不以为然,暗暗道,那几年哪里是他粗暴,分明是她娇气,亲一下都跟要了她命似的的,更别说做那些爱做的事情了。一开始,他还觉得她的抗拒令他心烦意乱,到后来干脆就当成两人之间的情致了,偶尔顺从了还不习惯。想起从前,他的脾气又软了几分,扯了扯唇角,好言好语的问她,“那你说要我怎么样!”
“你以后不许再碰我。”宋妤儿脱口而出。
姜武一听,正要义正言辞的否决,可在看到她通红的眼眶时,又着实舍不得让她再哭。狠了狠心,承诺道,“行,听你的,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说到做到?”宋妤儿还有些怀疑。
姜武挺直了脊背,正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我就再信你最后一次。”宋妤儿小声道。
姜武见她消了气,唇角一扬,想了想,挑眉道,“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宋妤儿一听他要提条件,立刻防备的看向他。
姜武见她如此胆战心惊,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一个急色小人吗?让你时时刻刻都想着要防备于我!”
宋妤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撇起嘴,暗暗道,你可不就是个色中饿鬼。
姜武带过两年兵,也算有些识人的本领。一眼就瞧出宋妤儿心中所想,摇头道,“我并没有强迫你做什么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忘记槐树村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就当我们重新相识,过去我欠你的,我来还,我娘欠你的,也由我来还,婉婉,我保证会一辈子待你好,我的命给你都行,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因为怨着过去的人,就将自己封闭起来,好吗?”
“你说你娘……莫非你都知道了?”宋妤儿听他提起姜大娘,忍不住追问。
姜武点头,坦白道“我让流风去查了,就是接兰菱儿进京那回……我知道我娘以前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我承认,是我娘不对。我也不对,我不够细心,没有及时发现你在我家生活的那几年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婉婉,知道那些事时,我真的很恨我自己,恨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让我赎罪,让我照顾你……”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姜大娘就像宋妤儿心里的一个创口,因为太深,便永远不会愈合,每一次提起来都是钻心的痛,刻骨的心酸。她真的很忌讳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