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虽是这般说,可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
南王是什么样的人,他若真想要一个商户女,哪有不成的,如今只看南王的态度了,可若那唐二姑娘真如周穆说得那般美,那南王是什么态度也一目了然了。
根本就是没有悬念的事情。
她忍不住劝周穆,“京城好看的女子有很多,周大人不若再看看。”
周穆却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必再看,唐家人也不傻,若二姑娘跟了南王顶多便是众多妾氏中的一个,可若是跟了我,便是我的正妻,且我还可以许诺绝不纳妾,若她们真为了二姑娘着想,定然知道怎么选。”
钱媒婆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可南王若真看上了唐二姑娘,哪里是唐家怎么选的问题,唐家根本就选不了啊。
仿若知道她心里所想,周穆直接道:“南王再怎么胡闹也是有王法的,实在不行我就去求圣上。”
钱媒婆嘴角抽了抽,这周大人是不是太轴了,要她说,为了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即便那女子生得跟天仙儿似的,那也是不值的。
钱媒婆出门以后遇了正回来的周穆父母。
老两口一见她的打扮就知道是媒婆,又见她是从自家门里出来,便将人拦下问了问,谁知这一问,还真问出了大事儿。
老两口再顾不得其他,快步进了屋子,见儿子还愣着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儿子这是轴上了。
周穆自小便是这般,遇上特别上心的事儿就容易轴,非得要顺着才行,这时候越是反对越会激得他更轴。
周母上前唤醒儿子,直言道,“我和你爹遇上那个钱媒婆了。”
周穆闻言心下一紧,他找媒婆这事儿还没同爹娘说呢,当即张嘴想解释,却被周母拦住了,“那媒婆都与我们说了,娘就问你一句,当真喜欢那个姑娘?”
周穆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将自己内心的感觉说了出来,“儿子第一眼见到她便觉得今生非她不可了。”
周母越问心头越沉,先前已经从钱媒婆那得知儿子看上的是位商户女,不是她有偏见,只是商人向来重利,若真是南王示好在前,依着商人的惯性思维,定是会把家里的女儿送进南王府的,当然,这事儿也有例外,若那唐家人骨子里就疼那女孩儿就不见得会这般做。
这话她可不敢同儿子直说,她了解周穆,知道他轴起来是非常可怕的。
她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用眼神询问周父,见他微微点头,她便道:“既然这样,那咱们选个好日子亲自上门去,你看如何?”
周穆被周母的话吓了一跳,“娘、娘,这是何意?”
周母笑他,“当然是上门提亲啊,你这傻儿子,刚刚还说非人家不可呢。”
周穆直接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父母什么也没问,竟这般轻易就同意了。
周父上前拍了拍周穆的肩膀,“怎么,高兴傻了?”
周穆是真的高兴,比去年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还要高兴,被周父这一拍,他回了神,抬脚便往外冲。
周母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赶紧在后面问,“去哪里啊?”
“买礼物去。”周穆答,见母亲没明白,他又加了句,“不是说要去唐家吗,东西都得备上。”
话落,也不等老两口反应,人便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老两口眼里的忧色才浮现出来,周母下意识便问周父,“眼下这情况可如何是好?”
周父也担心,想了想只得道:“也不知那姑娘品性如何,总得去看过了才知道,确实得走一趟的。”
周母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唐家拒了以后儿子受不住。”
周父安慰他,“也不一定,说不定唐家会同意呢?”
唐府。
唐婉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与自己扯上关系,悠哉游载过了好几日,这日晌午,夏枝正在给她讲笑话,逗得她笑得停不下来。
“行了行了,快别说了,再笑下去我怕晚上睡不着。”
夏枝却嘟着嘴,“姑娘,这才晌午,离晚上还早着呢。”
这几日姑娘看话本子老是走神,夏枝觉得她有心事,又不好问,便想出了这个法子逗她开心,好不容易逗得姑娘大笑了几场,她哪里愿意停下来,要是可以,她想一直说到晚上,最好姑娘能听着笑话睡着。
“行了行了,我练会字吧,好几日不曾练,手都痒了。”唐婉推夏枝去研墨。
唐婉练字的时候一般不喜旁边有人,这么多年,春枝和夏枝也都习惯了,研好了墨,夏枝自觉的退出去,唐婉这才似松了一口气般。
也不知这两个丫头这两天是怎么了,轮番守着她,像看办犯似的,若不是借口练字,她还不得清静片刻了。
墨研好了,纸也铺好了,唐婉在笔架上选了枝中号的狼毫,吸满墨汗,一笔下去,是工工整整的行书。
几笔的工夫,一个“蒋”字便跃然纸上。
唐婉看着自己写下的字,不由愣住了,从前写这个字时她心里想的是蒋姐姐,可是刚刚,她不知为什么,想到的竟是蒋润。
明明不过是个才见了三面的公子罢了,不知怎的,最近总是无意识的便想起他,看话本子的时候也会莫名代入他的脸,等反应过来时自己也会愣一下,可下回还会再犯。
唐婉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不然怎会总是记起登徒子似的蒋润呢。
正想着,夏枝突然冲进来,“姑娘姑娘,不好了,啊,不对,是太好了,周探花来给姑娘提亲了。”
“什么?”提亲?
唐婉手里的笔直接掉在纸上,糊了那漂亮的“蒋”字,她根本就没见过周探花,人家来提亲,她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这一瞬间,脑中又闪现出蒋润那张俊美无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