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媛是刘氏的心头肉,可她自幼便与宋婉不和,刘氏过来时已经做好了宋婉会拒绝的准备,可没想到宋婉竟这般爽快的应下了,那她也该回点什么给她,至少,让她别再被唐家那个黑了心肝的老太太和大伯蒙在鼓里才好。
宋婉心头猛的一震,“二婶这是何意?”
刘氏看着她这张与当年的宋慈酷似的脸,微微叹息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将军府。
第90章 板上钉钉
唐媛的事不消几日便解决了。
蒋润只稍微提点了忠勤伯许耀几句, 忠勤伯便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回到家中,许耀将蒋润的意思同自家夫人说了,让自家夫人寻个好日子去唐二叔家提亲。
许夫人闻言却是怒了。
许昌不过一界庶子, 若是娶了唐家女,往后有寿王帮扶着, 岂不要踩在她儿子的头上了?
光想想都叫她浑身不得劲儿。
“夫君可想过咱们延儿?”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安平伯打断了,“为夫知道夫人心里的想法,延儿是咱们家的嫡长子, 我自然都是向着他的, 可昌儿的亲事是寿王爷亲自与我提的,你也知道寿王在圣上那里的份量, 咱们卖他一个好,往后定有咱们的好处, 再说了,那唐家不过商户, 即便昌儿娶了唐家女, 也越不过延儿去。”
“当真?”嘴上虽然这么问,许夫人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可一想到许昌那个庶子能与寿王扯上关系, 她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朝堂上的事情她不懂, 可自家夫君话里的意思她听明白了, 也知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待许耀回答,她索性就应了下来,“要我去替那庶子说亲是可以的,但老爷你得记着今儿说的话, 往后可不能亏待了咱们延儿。”
“这是自然。”许耀应得十分爽快,拉着许夫人的手让她到桌边坐下,“夫人且放宽心,有了唐家女做扭带,往后咱们也算是寿王府的姻亲了,有了这层关系,还怕咱们延儿没有大好的前程?”
许夫人这才有了笑容,她的延儿同三皇子交好,若是再能搭上寿王这条线,那于三皇子而言,这皇位之争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到时候哪里还有太子什么事情。
那她们许家的从龙之功也是铁定没跑了。
想到这里,许夫人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老爷放心,这事儿交给妾身了,定让老爷满意。”
……
当门上来报许夫人领着媒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刘氏还犹自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快、快请进来。”
心里有了成算,许夫人也稍微放下了些身段,加上媒婆在一旁帮腔说和,两个女人很快就将亲事说定了。
考虑到唐媛的肚子等不得,两人干脆连婚期都定了,就在一个月后,那时唐媛的肚子不到四个月,不仔细看仍是看不出的。
等将人送走了,刘氏还有些缓不过来,唐媛的亲事一直不顺,几次三番的,便成了她心头的刺,叫她寝食难安,如今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松快了。
将这个好消息说与唐媛听了以后,刘氏就往宋府去了,她答应了宋婉要告诉她宋慈当年的事情的,眼下唐媛的事情已经定下了,便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第91章 死得太惨了
还是上回那个花厅。
刘氏上回来的时候心里装着事儿, 没仔细瞧过厅里的布置,这会儿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坐等的间隙, 她不免打量起来,嫁进唐家这些年她见识过不少好东西, 这会儿自然能看出些门道,她这才清晰的认识到官、商之间的鸿沟。
丫环送了热茶进来,刘氏顺势收回目光,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见到宋婉该怎么说。
尽管来之前在家里已经演练过无数遍, 可当年的事情毕竟她也牵扯其中, 如今事到临头,她还是得小心再小心才是。
“二婶。”正想着, 宋婉走了进来。
刘氏闻言瞧过去,愰惚间仿若看到了当年的宋慈。
初见宋慈是在她成亲的第二日。
她是新妇, 由唐业兴领着给长辈敬茶,与唐家众人一一见礼, 宋慈就是在其中, 那时的宋慈穿着打扮都十分普通,脂粉未施, 在唐家那样的人家里显得颇为寒酸, 可那一身的气度却碾压了当时堂里所有的人。
那时的她年纪小, 看不懂那是什么, 只觉得这个女子与别人不一样, 不由多看了两眼。
此刻看到宋婉,看到她身上与宋慈给人的一般无二的那种感觉,她才惊觉过来,这便是大户人家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度。
她赶紧起身, 笑着给宋婉行礼,“寿王妃。”
“二婶不必多礼。”
见她还愿意唤自己二婶,刘氏心里更加熨帖,稍微寒喧了几句,也不等宋婉发问,自己将话题引到了当年的事情上。
她先叹了一声,“都说红颜薄命,当年要不是那一场祸事,你娘她也……”
她看向宋婉,见她也正看着自己,眸子里不见半分情绪,她不由在心里赞了一声,果然是母女,当年宋慈那样艰难的时候,也不曾见她有半分慌乱。
她袖底下的手紧握成拳,似给自己打气,“想必你已经找人打听过你娘当年的死因了。”
宋婉点头,“产后血崩,无药可医。”
刘氏轻轻摇了摇头,“是人为。”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真真切切的听到,宋婉的心还是不免揪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语气古井无波,“是老太太。”
刘氏本以为她听到这话会愤怒,万万没想到她只是平静的说了这几个字。
惊叹过后,刘氏点了点头,“当年你娘刚生了你,身子虚得很,老太太难得善心,让厨房熬了补身子的药让我送过去,我不疑有他,亲手喂你娘喝了,结果没多久,你娘便出血不止,没多久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