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说正事的时候,但谭锋还是忍不住好奇:“溪月,你为什么会……想着打破我的脑袋?遇到这种事,难道……不该……是去打杨妍么?”
“为什么要打杨妍?”
宁溪月明白谭锋的想法,扭头看向窗外,冷哼道:“出了这种事,就一定都是女人的错儿?一个巴掌拍不响,男人若真的是正义凛然清清白白,女人再怎样也难有机会。我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大户人家也好,小户人家也好,但凡是男人和别的女子有染,大妇小妾们就一窝蜂地冲着那女子去,美其名曰打死你这条狐狸精,倒把男人轻轻放过,甚至还要检讨自己不会梳妆打扮,才栓不住丈夫的心。我就不服,这到底是什么狗屁道理?女人在这世上怎么就这样难?都这样难了,女人们还要为难女人,都是些怂货,孬货,有本事,怎么不去打男人?怎么不让他洁身自好?”
“好好好,朕知道了,我的溪月是真正善心之人,当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只是朕终究是皇帝,你给我留点面子。”
谭锋见宁溪月说得伤心,便搂了她安慰,接着叹息道:“世道如此,你说的那些女人,也不一定就是怂,是孬,而是她们从小,受的就是这样的熏陶教育,若想扭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你也不要为此苦恼,苦恼也没用。”
“我知道,我就是趁机将这话说出来,发泄一下罢了。”
宁溪月擦擦眼睛,好奇看着谭锋,抿嘴笑道:“臣妾知道自己这话离经叛道,难为皇上不但没有训斥,竟还如此理解我,臣妾多谢您了。”
说完站起身轻轻福了一福,却见谭锋傲然笑道:“朕既是真龙天子,目光胸襟总该长远宽宏一些,不然凭什么治理这锦绣江山?朕只觉奇怪,你这样的奇思妙想又是从何处得来?难道以宁大人的才学谋略,在家里竟还是个……唔!竟还会惧内么?”
宁溪月没想到自己的现代言论竟牵连了老爹,忍不住哈哈笑道:“我爹嘛,惧内谈不上,但他对我娘倒的确是敬重的,素日里也的确当得起洁身自好四字。”
谭锋点头郑重道:“没错。朕为何如此惜才?便是因为他除了谋略才学可堪大用之外,自律也是甚严,明明是先皇倚重的能臣,可于财色一道,竟不曾沉迷,哪怕当时我们处于敌对,朕对此也十分佩服,所以才会独独留下他,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朕只是没有想到,当日宣你进宫,不过是用来辖制他的手段,竟让朕意外得了你这绝世珍宝,可见朕的眼光胸襟,上天也不肯辜负。”
绝世珍宝这个词取悦了宁溪月,也就不去戳穿皇帝陛下最后一句的自吹自擂,而是难得贤惠地道:“臣妾多谢皇上赞美,不过,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刚才说到哪里了?”
谭锋:……
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议事跑题的一天,实在是受溪月蛊惑太深,跟她说话,情不自禁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皇帝陛下在心里检讨一番,就正色道:“你不用指望自己能假装骄傲清冷,这不符合你的个性,朕的意思,你应该表现出一副嫉妒愤怒的模样,恃宠而骄大打出手,三番两次给朕脸子看,让朕逐渐对你不耐烦,最后再彻底惹怒朕,咎由自取。”
宁溪月:……
“皇上,说我是个妒妇我承认,但这大打出手……你这明显是要把臣妾往泼妇方向培养,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哈哈哈,不怕。”谭锋笑得咳了起来:“朕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爱妃变成泼妇,朕只要不做那喜新厌旧的人,你也就没机会大显身手。”
“好吧,你就算做了喜新厌旧的人,我也不可能大显身手,又不是活腻歪了。”
终于认清两人身份差异,宁溪月就有些悻悻。就见谭锋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咱们的感情,你还怕这个作甚?在你面前,朕不是九五之尊,就是个普通的男人,丈夫,或许会有口角纷争,俗语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嘛,只是这辜负绝情之举,我绝不会做的。”
“是,臣妾知道。”宁溪月小声应了一声,谭锋作为一个帝王,肯为她做到这个地步,绝对是真心所系了。
两心相许的一对璧人依偎在一起,只觉情意绵绵温柔缱绻,一时间竟是不忍心开口打破这宁谧气氛。
最后还是宁溪月直起身,以决然的态度道:“皇上,就按照您说的办吧。咱们一步一步来,斟酌着这其中火候,务必不要让人起疑心。只等时机成熟,您一道旨意,将我打入冷宫,呶!可是先说好了,这必须得是假的,待您的图谋完成,就得立刻把我接回来。”
她这样说,倒把谭锋吓了一跳,拨浪鼓般的摇着头道:“哪里至于到这个地步?溪月,看着你对别人都是温和性子,杨妍那样对你,你还怜悯她青春错付,怎么对自己倒这样狠?冷宫?那是什么鬼地方?亏你这般没忌讳,这若让素云听见……”
不等说完,就被宁溪月一下捂住了嘴巴,只听她急切道:“我的老天,皇上您可不能让素云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