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月回头看了眼李庄清霜,一副“被我说中了”的得意神情,然后推开门走进去,笑呵呵招呼道:“怎么了这是?都快晌午了,起床气还没消?”
“是你?”
慧嫔的声调降了下去,接着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这不闲着没事儿吗?所以特地来找你说说话,咱们可以共同探讨一下戏曲和音乐之类的话题。我看你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啊,三年前我来冷宫,你唱的那一句红颜未老恩先断,真正是回味悠长,徘徊婉转,令人魂牵梦萦……”
李庄和清霜站在门口,和慧嫔的宫女小娥尴尬对视,心想:娘娘,您为了过这个年,如此折节下交,这也太下血本了吧?
正想着,就听慧嫔冷冷道:“冷宫虽是个地狱般的鬼地方,可也还没把我折磨的痴傻了。三年前我唱的那一句,你分明不屑一顾,还说什么……我是长时间没练习发声,所以中气不足。倒是萱妃娘娘唱的那两句,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宁溪月:……
李庄和清霜一个没憋住,就喷笑了,却见小娥吓得目瞪口呆,指着他们,一副见鬼的模样。
两人正莫名其妙,就听慧嫔大声道:“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进了这鬼地方,还能笑得出来?萱妃,你就由着他们这样笑话你?这样无礼的奴才,不拖出去打死,还等什么?”
“啊?”
宁溪月也吓了一跳:“没这么严重吧?笑一笑十年少,你都说这是鬼地方了,这要是还不能苦中作乐,每日里可不就剩下糟心?大姐,三年前你中气不足,怎么如今这中气足了,火气也跟着旺了不少?这不对。你听我说哈,咱们在这里,就得会给自己找乐儿,痛苦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为何要舍了快乐追求痛苦呢?是不是?”
慧嫔:……
“你叫谁大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论辈分,你足足差了我一辈儿。”
“是吗?”
宁溪月挠挠头,哈哈一笑:“我这人最不会论辈儿,也对,你是先皇的人,可不是差着一辈呢。没关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认识到,咱们身边就这几个奴才,相依为命的人啊,怎么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多让人寒心呐,是不是?伺候了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
慧嫔:……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的奴才,在你那里爱怎样就怎样,但既然来了我这一亩三分地,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你什么规矩?这是冷宫,公家的财产,怎么就成了你的一亩三分地?你打报告了吗?太后和皇上皇后批准了吗?”
宁溪月也不高兴了,知道让冷宫这些嫔妃心向阳光很难,但这也未免太难了些,一个个就跟石头似得不开窍。
“你再胡搅蛮缠,休怪我无情。”
慧嫔也气疯了,进冷宫就够憋屈的,谁能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还被一个“新人”给教训了,这让她颜面何在?
“无情?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个无情法儿?拿大扫帚赶我们出去?”
宁溪月冷笑一声:“说起来,你这辈子提过扫帚这种东西吗?还不得小娥帮你?是不是?可是你看看,她一个面黄肌瘦的,论武力,能是李庄和清霜的对手?再说了,你这屋里也没大扫帚啊,就有个扫地的扫把,啧啧,这毛都快秃了.黄忠真是看人下菜碟,没事儿,回头我和他说一声,让他给你们发一把新的……”
“你……你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