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起来吧。用不着这么惊慌失措的,夏蝉没给我下毒,她没事。”
小北子听了这话,方猛地抬头,眼睛又有了光亮,急切道:“娘娘,夏蝉她到底不忍害您,您念在她这一点忠心上,宽恕她一回,奴才……奴才下辈子,下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闭嘴吧你。用得着你当牛做马?一切自有皇上和娘娘决断,赶紧给我滚过来,好生站着。”
姜德海在身后没好气踢了小北子一脚,夏蝉也哽咽道:“你站过去,这里没你的事,就是之后有什么后果,我认打认罚,你不许再为我说话。”
“可是……可是……”小北子急得直搓手,但旋即就被小南子拉了出去,这里姜德海便禀报道:“回娘娘,咱们宫里的人一个也不少,并没有出去通风报信的。”
“你们安排人在外面哭叫了吗?”
宁溪月连忙问,姜德海点头道:“安排了,没让太大声,因为关着窗子,所以娘娘没听见。”
“嗯。”宁溪月点点头:“总之先稳住皇贵妃那边,等到皇上赶过来,宫门落了锁,她不能派人出去祸祸夏蝉爹娘,我也就不怕了。”
“娘娘。”
夏蝉眼泪又掉下来:主子刚刚经历过生死之间,此时挂念的,却是她的父母。因叫了一声,接着痛哭道:“我爹娘弟妹,也不过是给人做奴才的,我们一家子都是地位卑贱,若他们知道有您这样的贵人肯为之周旋,就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
“这话糊涂,什么贵人贱人?谁的命不是只有一条?都宝贵着呢。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种话,以后不要说。”
宁溪月摇摇头,接着摸摸肚子,对素云道:“这碗甜汤没喝到嘴里,现在又有些饿了,怎么办?”
“奴婢亲自去做些点心来。”
素云连忙说了一句,就听宁溪月道:“别这么草木皆兵的,若这样,日子也不用过了,防得了今日,还防得了明日?你就去小厨房弄些现成点心来就是。放心,我之前好几回算命,都说我是锦衣玉食,长寿之相,不会这么容易被人害死,你看夏蝉都反水了。”
素云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于是便答应了,亲自去小厨房捡了两盘刚出锅的精致点心,这里是小易子亲自看着的,可以放心吃。
刚从小厨房出来,就听到大门外响起一阵纷乱脚步声,接着于得禄尖着嗓子叫道:“皇上驾到,快快开门。”
一向沉稳的大内总管声音都变了调,可见是多么焦急。素云忙亲自上前打开大门,想起宁溪月的嘱咐,努力让嗓音沙哑低沉了些,哽咽着大声道:“参加皇上。”
“溪月怎么样了?”
皇帝陛下脚步不停,一阵风般上了台阶,素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低声道:“皇上放心,娘娘没事,这会儿还要吃点心呢。”
小易子在他们身后,见人都进来了,便去关院门,一边呜呜哭了几声。忽见暮色笼罩的花树间似乎有人影蹿过,他本想追出去,旋即想起宁溪月的话,便停了脚步,冷笑一声,咕哝道:“且由你们得意去吧,回头有你们哭得时候。”
那黑影正是瑶云殿派来探听动静的,此时自以为得了消息,便飞快向瑶云殿跑去。
此时的瑶云殿,同样是灯火通明。皇贵妃端坐在塌上,眉眼间都是喜意,却强撑着绷紧面容,一根手指悠闲地敲着桌子。
香云捧了杯香茶过来,高兴道:“娘娘晚饭也没吃多少,这会儿吃点点心喝口茶吧。永庆宫那边,不是说哭声都传出来了?想是夏蝉已经得手,大局已定,娘娘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皇贵妃接过茶杯,沉着道:“别高兴的太早,再等等看。萱妃向来诡计多端,万一她是让人装出来痛哭的模样,蒙蔽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