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才一愣,“好好的,怎么被气病了?”
“还不是那天....”
周春华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文泽才,文泽才微微一叹,周春华和田建国那段往事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两人打小就比一般人的关系好一些,十五六岁的时候便双双表露心意,原本是让周田两家都高兴的事儿,结果到了快议亲那年,吴梅到村子一个亲戚家里玩儿,不小心跌进了池塘。
那池塘村里早就没养东西了,可正好是雨季,那池塘里的水满满的,又有两米多深,吴梅又不会水,站在池塘边的也是一些姑娘,她们只能着急地大叫。
正好砍柴回来的田建国听见呼声便什么也没想跳下去救了人,很狗血的救人一命,却被人缠上了。
缠人的倒也不是吴梅,是吴梅的爹娘。
夏季,天儿热,吴梅穿着的是两层薄薄的衣裳,被水一泡就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而田建国将人救上岸的时候,吴梅的衣裳往上翻了一些,露出了点春光。
吴家觉得田建国该负责,所以一直闹着,吴梅向来听她爹娘的话,又听亲戚说田建国是队长唯一的儿子,所以有些心动。
田家为难,田建国不愿意,而周春华也难过,就在他们想对策的时候,吴家居然到处宣扬田建国是他们吴家的女婿,搞得好几个远村的客人跑过来喝喜酒,以为是真的。
眼看着误会越来越大,怎么解释也无用,最后周母周父含泪找到田队长夫妇,现在这种情景,就算以后田建国娶了周春华,也会一直有闲话。
更何况田队长还是队长,而两家还没有定亲。
就这样,田建国娶了吴梅。
田建国不是没反抗,他甚至觉得那天要是没救人就好了,可形势逼人,村里好几个人想要用这件事把田队长搞下去......
文泽才想了想后柔声道,“这些日子你先别去找周同志。”
田秀芬转过头,“是怕我去勤了,嫂子不高兴?”
文泽才摇头,“我是怕你去勤了,周同志心里更不得劲。”
周春华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和田建国有关的人。
田秀芬一想也明白了,她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田家。
吴梅从昨儿个闹到现在,就是吃饭的时候都一直骂骂咧咧的,田建国夹什么菜,吴梅就用筷子就打他的筷子,搞到对方田建国直接把筷子一扔,不吃了!
“吵吵吵!就知道吵!”
田队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瞪着不依不饶的吴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人嫁不嫁是她自己的事儿,你要是想借着这件事把人家逼嫁出去,我也敢借着这件事把你撵回娘家!”
吴梅一愣,她反射性地抱住自己的肚子,这么多年来,田队长从没对她发过大火,“爹,我还怀着孩子呢。”
“你要是再搞那些小心思,我把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撵出去!”
田队长也是气狠了,说完便也和田建国一样,将筷子一扔,背着手便出去了。
田母眼睛红红的,也放下筷子不吃了。
大胖和小胖乖乖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不敢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地说话了。
而田建国则是冷脸看着吓傻了的吴梅,“这么多年了,你还揪着不放,你是要把我逼到头才甘心是吗?”
吴梅赶忙摇头,眼泪也哗哗地往下掉,昨儿个在李家,正好她亲戚也来了,两人说了会儿话,那亲戚告诉她只要周春华没嫁出去,田建国就一定会想着她。
所以吴梅才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爹?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坐,”文泽才正在给晓晓修理木车,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却没有进门,他还以为是于广平,结果一抬头发现是脸色不好的田队长。
“嗯,”田队长点了点头,进来了。
晓晓起身跑去让田秀芬冲了糖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端给田队长,“姥爷,喝甜甜。”
“我的乖晓晓哟,咋这么招人疼。”
田队长连忙接过,然后用另一只手抱住晓晓叫道。
每一次见到田队长对晓晓说话,文泽才的都觉得田队长是换了一个人,瞧这左一口乖乖又一口乖乖,真受不了。
把晓晓支开后,田队长放下糖水碗对文泽才道,“周天华已经全交代了,说你家门口的粪桶确实是他的,原因就是昨儿个晓晓和他女儿有一点矛盾,气不过。”
“我可不信他一个人想出来的,”文泽才洗了把手过来,“有人看见赵爱国昨儿跟着他一起,赵爱国还在盯着我呢。”
田队长皱起眉头,“赵爱国那人难以捉摸,你自己小心一些,至于周天华,这次也是被利用了,他待会儿过来跟你道歉,你看着办。”
说完便准备走,文泽才连忙端起那碗糖水,“爹您可要把这糖水喝了,晓晓亲手端过来的,您要是没喝,待会儿她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田队长闻言一笑,“好好好,我喝就是了。”
田队长刚走十几分钟,周天华便一晃一晃地来了。
他耷拉着脑袋,靠在院门框上,瓮声瓮气,“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文泽才也硬邦邦地问道。
周天华深深吸吸了口气,“我不该把粪桶放在你们门前,更不该动歪念头想用粪水泼你们家院门。”
说起这事儿他就憋屈得很,今儿上午被田队长骂了一顿,下午在家用水冲院门,干了好久才弄干净,结果还被人提醒别忘了过来给文泽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