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周七叔此时记得清楚极了,那时候他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又冷又硬,“死了,没用的东西。”
之后陈兰娘便这么细细地哭,他娘得知后过来看陈兰娘,被他挡在门外,说孩子不见了,所以兰娘哭。
本家的孩子不见了是个大事,周父立马派人四处查找,而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陈兰娘在周七叔的面前上吊自杀了。
他没去救,当时他看着死去的陈兰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没人知道孩子到底去了哪儿,真好。
可后来他被父亲发现练禁术被流放在外时,他最想的居然是陈兰娘,那时候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最对不起的人是她。
还有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你连睁眼看看我都不敢吗?”
陈兰娘的声音伴着哭声在他耳边响起。
周七叔浑身颤抖,却一字未回。
顿时那哭声更尖更细了。
“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也对不起八弟妹和你侄儿!”
尖声刚落下,便是周八叔妻儿那时被他折磨的惨叫声,周七叔忍无可忍,猛地睁眼却对上周管家那张担忧的老脸。
“七叔,您做噩梦了。”
见他醒了后,周管家恭敬地退在一旁。
“噩梦?”
周七叔皱起眉头,他一两百年没做过梦了。
“是啊,您刚才还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谁?”
周管家犹豫了一下,最后低声回着,“兰娘。”
“滚!”
枕头直接砸在周管家的身上,周管家低垂着头出去了。
周管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抚住心口,整个人仰躺在床,半晌后,他伸出手遮住自己的双眼,眼角处落下一滴泪。
“兰娘.......”
一连三天,周七叔都能梦见以前的事,即使坐着脑子里也会突然出现以前的人或者物。
他不是没怀疑过有人对自己动手,但是不管他怎么查都没有迹象表明自己中了招。
“七叔,那抓回来的人叫章全,是个野术师,据认识他的野术师说,他娘是四十年前被我们抓走的阴女。”
周全名轻声道。
“阴女的孩子?”
周七叔微微抬头,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比前几天虚弱些,不过除了周管家外,没人发现。
“是,但是章全身上没有阴气,不是阴男。”
听到这话,周七叔有些失望,他摆了摆手,“交给你处置。”
“是。”
周全名进地牢的时候,章全正坐在角落里唱着小曲儿。
“你倒是有闲情。”
章全脸上青紫不一,闻言也只是抬起头,却没有接他的话。
让人打开牢锁,周全名居高临下地来到章全面前,“敢把我们七叔的阴池毁掉,冲这点上看你倒是有些意思,也不怕连累你女儿。”
听周全名提起春妮,章全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他面无表情地与周全名对视着,就在对方拿出匕首准备动手时,章全突然起身,把周全名吓一跳。
“别怕,我又不动手,”章全无辜地摊开手,周全名冷笑,“原本想让你走得好一点,给脸不要脸!”
“我好歹帮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章全的话让周全名的动作渐缓,而他身后站着的人一个一个无声地被人敲晕。
知道钟叔和文泽才都站在周全名身后时,章全才在周全名疑惑的眼神中说道,“要不是我们,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地超过你弟弟呢。”
“我.....们?”
周全名察觉到不对劲儿,刚侧头就被章全一拳头砸倒在地。
“走。”
钟叔看了眼地牢,扔下烟雾栓,与文泽才一左一右地将章全扶走了。
而周家大门外瞧见烟雾的毕大哥对着他身后的队伍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不管周同志有没有窝藏罪犯,人家后院都着火了你们还敢看着?!怎么为人民服务的!”
话音一落,那群大部队便不顾周家子弟的阻拦往烟雾的位置跑去了。
周扬前几天受了罚,现在都是被人扶着出来迎接毕大哥的,至于后院为什么会有烟雾,他也不清楚啊!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