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沈星梨看到这么大的车子忽然有点怕怕的。
她端着西瓜,疾步走向院子里,喊道:“言奶奶,我是星星啊。”
里屋的人没回答,门被打开了,言嘉许穿着黑色的短袖,单肩背着书包走出来差点儿撞上地上的小人。
沈星梨问:“哥哥,吃西瓜啦。”
少年的表情很淡,星星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冒着汗,小胎毛全帖子脸上了。
他刚想抬起手,帮她擦一擦汗,就听见轿车里父亲言慎催促道“嘉许,我晚上还有会。”意思是让他快点。
言嘉许放弃,只把手掌在小女孩儿的头上放了放,然后离开。
过后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一个捧着大西瓜的小女孩儿还在望着他,小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身居高位的言总,坐在后座,看了一眼儿子,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一个月没见父子俩一句话都没有,言嘉许拿出游戏机,没打,但是盯着看。
一直给言家开车的司机赵叔叔,看着言小少爷,心想,这个小孩儿,那么有钱,还那么孤单。
他宁愿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个只算小康的家庭里,也不要这么冷冰冰的。
言慎本是想把言嘉许送去澳洲过暑假,反正他妈妈在那里,也许上到高中,他就会把儿子彻底送到澳洲上学,或者美国英国也可以,到时候看他的成绩再决定。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言嘉许在爸妈的房子里呆了不到一周,再一次回到龙华小区。
和奶奶同住。
旁人问起来,言奶奶也只能唉声叹气,这对夫妇,光想着赚钱了,一点都不关心唯一的儿子的生活。总是把他丢给保姆或者司机。要么就是让他来奶奶家里住。
不过这件事倒是有一个最大的受益者,那就是沈星梨了。
又可以天天去言嘉许的房间里玩了。
一周两次的芭蕾舞课,都是言嘉许去接送的,因为沈奶奶要打麻将,还要兼职帮言家做饭,两家这样相互协作,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有一天,沈星梨上课的时候摔倒了,是磕到了台阶上,膝盖都破了。当时小星星没哭,只是用手捂住,不让别人碰她,在等自己的家长来。
等言嘉许到的时候,她才呜呜大哭,是委屈的。
小马老师愧疚极了,是她没有照顾好小朋友们,导致了星星在混乱中被推了一下,她跟言嘉许解释道,又说:“我带她去附近的诊所擦一擦药吧。”
可是沈星梨现在非常脆弱,只想抱着哥哥哭,呜呜呜~~她要告诉他,她受委屈了。
言嘉许本就酷酷的脸色不太好,见小孩儿一时停不下来,只好抱着她回家。
其实也没多大伤,就是沈星梨担心万一老师给她擦了药,还没等到言嘉许来,伤口就愈合了怎么办呀?不就没得撒娇了吗?
两人走在路上,星星哭的一抽一抽的,活活一个小泪包。
“还疼吗?”言嘉许问。
沈星梨哭着哭着就笑了,搂着言嘉许的脖子,小脸无意识地贴在他脖子上,呼呼地吹着热气,“不疼了呢。”
“那就自己下来走。”他立即冷了脸,抱着小肉团,不重但是很热。
“我不要。”沈星梨不肯。
小孩容易犯懒,屁股也重,不肯好好走路。虽说跳舞的地方很近,但毕竟步行也要二十分钟呢,对于一个刚满五岁的小朋友来说,压力是有些大了。
少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娃娃,非常无奈的笑了,又问:“那买一根绿豆冰棍要不要?”
“要的。”
真是个橡皮脸啊。
那一年,言嘉许出现在星星浅显的童年里。
她把他放在自己心中,和奶奶一样的地位,一样的亲密。
而冷酷的小少年,也不再排斥跟屁虫小孩儿。
很快,小马老师打了电话给沈星梨的奶奶道歉,老人家检查了星星的伤口,并没有在意,小孩子磕了碰了,再所难免的。
老家还有句话说,破破皮,才肯长呢。
可惜沈星梨要一两周都不能去跳舞了,小马老师买了一堆好吃的来看她,摸着她的小脑袋说:“小星星非常勇敢,腿好了以后继续来跳。”
当时沈星梨正趴在茶几上画画,看在好吃的面子上,亲了老师一口。
沈奶奶有些担心:“这样会耽误她的课程吗?”大家都知道,功夫三天不练就手生。
小马老师笑了:“星星奶奶,您不用太紧张了,星星现在学的也就算是个启蒙,先锻炼一下孩子的学习态度和习惯。要想真的系统练习芭蕾舞,怎么也得等到七岁以后,才开始学习真正的技巧。”
怎么讲呢,五岁的小星星还只是算一个人类的小幼崽儿,骨头都嫩着呢,不适合拉伸、下腰等。
奶奶这下放心了。
不过这件事被沈灵娇知道了,小孩子也不懂,就有样学样地告诉了妈妈张莉莉。并且把上次星星被小马老师留堂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妈妈。
张莉莉挺开心的,倒也不是开心沈星梨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