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暴躁地吼了一声滚,转而又温声来哄言逸。
“言言,停手吧,加入我的部队,这是我们的最后归宿,这世界上没有人能与我们对抗。”
言逸捂住了嘴,一股剧烈的恶心感卡在胸口,痛苦地趴在地上呕血。尽管看不见陆凛的表情,他还是能想象到此时那张脸有多么狰狞恶心令人作呕。
“那些j1、m2的腺体没有一点儿用,迟早会被自然法则淘汰,世界是属于我们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a3人类的。”
“你会得到敬仰畏惧,会得到权势力量,全世界都臣服在你脚下,你受过的那么多苦才值得。”
“你看我的晚晚,他多强,多美。”
言逸回头看那头暴虐的蜥蜴,蜥蜴后颈的腺体跳动得无助又勉强,时不时受惊似的痉挛一下。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蜥蜴的尖叫带着痛苦钻进耳朵里,像锯条刮着铁板令人头皮发麻。
“我们还有干细胞和体细胞,以我们现有的技术可以把小锦的身体克隆出来唤醒,他一直都活着,不会死的,他爱你,你要为他做点儿什么呀。”
言逸忍无可忍,撕心裂肺嘶吼让他闭嘴,手砸在键盘上切断了通话。翻身瞬移,撤出十米外,疲惫地跪在地上,裂口的长刀不再锋利,omega也再站不起来。
锦哥是无法替代的……这世界……疯了。
言逸指尖抹过胸前的血浆,这里面掺杂着锦哥的信息素,水仙淡香浸泡在血液中,被言逸用手指从左脸颊抹过鼻梁直至右脸颊,那一刹那似乎冥冥之中被护在一双alpha的温柔羽翼下。
他提起长刀纵身一跃,冷冽寒光斩于巨蜥下腹,似有无尽的能量重新灌注于腺体,身上淌血 的伤口飞速愈合,断裂的骨骼再次接续如初,脊背烫伤的血泡逐一消退,身上的疤痕在淡化。
垂耳兔s4分化能力——
“末路返生”。
钝刃只靠力量劈头砍下,巨蜥腹上的腺体被斩成两半,一道巨大豁口从巨蜥左侧腹开至咽喉,腥臭冲天的血液潮涌般向海中汇聚。
以指数倍数增长的腺体能量已经无法估计,现今世界superno.4等级无人能抗衡。
巨蜥仰头疯狂甩头惨叫,言逸瞬移登上高台,向下翻跃,两把钝刀深插进了巨蜥眼睛里。
溅血的笔电桌面上弹出几个通话,苍小耳扶着大腿上的穿透伤艰难爬过来,按了接通键,不同国家的语言纷纷从扬声器中传出。
“高阶omega联盟法国分会会长天堂鸟a3已带领攻陷pbb巴黎分部。”
“高阶omega联盟南美分会会长犰狳a3已带领攻陷pbb加勒比分部。”
“高阶omega联盟南极分会会长帝企鹅a3已带领攻陷pbb南极洲分部。”
不断有新的来自世界各地的通话消息公布,苍小耳轻轻按下空格,断断续续地回复:
“高阶omega联盟总会会长垂耳兔s4……已带领攻陷pbb中国怀宁分部。”
第86章
言逸拖着缺口的长刀站在海岸边,偶尔涌上夹着细碎贝壳的海浪冲刷着赤裸的脚踝,把血污和泥土带走。无数枪口都对准了他,但没人敢扣动扳机。
没有人敢于挑战绝无仅有的s4分化,如果他愿意,甚至动动手指就能轻松摧毁这座已成半个废墟的城市。
言逸淡漠命令,放下枪。
声音虽轻,但蕴藏着的力量载着冷淡嗓音灌注于每个人耳廓中,击溃了还想负隅顽抗的保全队员们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起初一个人放下了枪,没有人指责他,于是更多的人扔了武器,被高阶omega们收缴。
一架狮纹直升机轰鸣着降落,脸色苍白的钟医生领着几位急救医生匆匆攀下绳梯,给伤员止血包扎,夏家老大臂弯上搭着一件防弹背心,焦躁地东张西望找自己不省心的弟弟。
甩动硕大斑斓鱼尾的几个omega爬上言逸身边的岩石,为首的那位双手托着一把瓦尔特狙击枪奉给言逸,遗憾地望着他。
言逸轻轻嗅了嗅淡腥的海风,他能感觉到风中留恋的水仙淡香彻底消逝,不是漂去了更远的地方,而是从这个世界永远沉寂。
他背上了陆上锦的枪,分开挡路的人群,在夹道的pbb战士注视下走进了基地大门,两岸的战士随着言逸缓缓走近而潮水般退开,猛兽alpha们此时此刻不得不选择臣服。
控制室中桌椅倾倒破碎,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顾未已然不见踪影,陆凛呆呆站在失控的控制台前,脸上的镇定已经被扭曲发疯的眼神打破了。
几个小时前,他不断发布停止攻击的命令,但每一次发布的命令都会被太平洋总部拦截,直到保全队员冲进控制室报告说陆上锦伤重坠海,致命伤在腺体上,已经检测不到海域内生命活动。
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陆凛已成惊弓之鸟,摸起控制台上的枪,反手朝言逸扣了扳机。
言逸倏然抬起长刀,迎面的弹头被劈成两半落在脚下。
陆凛愣了很久,猩红的眼睛打量着他,逐渐从惊慌变成了贪婪:“你分化了?好像比我见过的a3都要 强。比晚晚还……”
言逸抬起左手提着的培养罩,里面变色龙a3的腺体褪去了血色不再跳动,安详宁静地躺在培养液中。
陆凛一眼看见他背着的那把枪,目光在言逸手中和背后游移不定,不知是谁兜头浇下一盆夹着冰块的水,让他冷得有些僵硬。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管陆上锦的干细胞,扶着绞扭抽痛的心脏吃了两片药,随后扶着控制台勉强站稳,齿缝里挤出悲哀的笑声。
“狙击术还是我手把手教给他的,我对他寄予厚望,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分化到m2就止步不前。我就知道,我曾经是a3,小锦不会差的,你想知道我小孙子的分化潜力吗。”
“他和你不一样。”言逸冷冷望着他,不理解这种虚妄固执的执念能有什么用,自己的孩子也不必去承受这种畸形的寄托。
衣衫不整狼狈凌乱的alpha从言逸手里夺过已经停止跳动的叶晚的腺体,脸颊贴在被打裂的玻璃罩上,痴痴地盯着地面,喃喃念叨我们的小锦是最有出息的。
言逸不想再争辩一个没有结果的话题,让几个omega进来把人带走。
陆凛被太平洋总部基地监狱接收为重刑犯,等待国际法庭裁决,取证花费的时间更加漫长,言逸无意再操心这些琐事,一个人带着孩子回了家。
家中庭院里的树叶红透了,在树下积攒了一层厚软的落红,新雇的保姆正躬身扫落叶,言逸一个人照顾宝宝实在分身乏术,其实并不习惯有陌生人在家里来来去去。
前些天毕锐竞打电话过来说起派人去打捞的结果,支吾了一会儿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言逸早已知道这个结果,淡淡地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