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欢不情不愿的睁开了双眼,困惑了眨了眨眼:“……侯爷?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
裴砚清声:“两天一夜。”
“这么久?”宋欢顿时张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破系统在搞什么,两天一夜才把她送回来,谁睡一觉会睡这么长时间?!
“可能那天一晚上没睡太累了, 所以这一觉就睡得时间长了点。”
宋欢急忙解释。
虽然她解释完,就觉得这解释不太像样……
裴砚却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垂眸对她道:“本侯命人去唤军医, 来给你诊脉。”
营帐里烛火昏黄,影子明明暗暗的跳跃在裴砚的脸上,宋欢仰起头看到了他眼中的红血丝……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心底不禁生出疑惑,裴砚这幅模样,难道是在她睡着的时候……一直守着她?不会吧?
裴砚转身离开。
宋欢望向他离开的背影,更是发现他似乎整个人都消瘦了一些。
营帐外裴砚吩咐秦十去请军医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营帐里头。
宋欢听着声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透过屏风缝隙探头看向营帐门帘的方向。
虽然看不到人,但她的眼神却一直盯着门帘的方向……
她心底生出一丝怪怪的感觉,胀胀的,有一点点难受。
可具体是为什么难受,她一时又摸不清楚……
片刻后,裴砚回来了。
宋欢敛神,迅速躺了回去。
直到裴砚走到床榻前,她才又坐了起来,对着他弯了弯眸子。
裴砚却眉心深锁,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宋欢。
“你……累不累啊?”宋欢被他这么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不自在的找着话题。
裴砚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向前走了一步,人坐到了床榻上,两盏烛火的火苗正好映进他的双眸中。
“什么时候醒的?”他低声问。
宋欢愣了一下:“……方才醒的啊。”
“嗯?”裴砚喉间发出一个淡淡的音节,却是质问意味十足,显然不太相信宋欢的回答。
宋欢:“……”她的在裴砚心中的信誉值已经这么差了吗?
“真的是方才你让我睁眼的时候,那时候脑子刚清醒。”
宋欢欲哭无泪,“我承认刚醒那会儿是想捉弄你一下来着,但不是被你发现戳破了吗……”
裴砚见她这幅模样,崩着的一张脸几乎就要维持不住。
可是一想到这女人总是骗他,醒了之后还要装睡,心神便又冷了冷,“怎么?觉得委屈了?”
宋欢闻声偷偷瞥了一眼裴砚,只见这厮不仅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就连下巴上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大约她这几天睡着的时候,这厮真可能一刻没睡……
“不,不委屈。”想到这个可能,宋欢忙摇了摇头,这事儿要是换成她,估计只会更生气。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啊。
要不是一清醒就听到裴砚在质疑她究竟是什么人,她也不会想着要装睡逃避问题……
不过其实即便裴砚怀疑,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与原身生活时间最长,最了解原身的人,无非便是宋家人。
但现在宋家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管裴砚怎么怀疑她,她只要咬紧嘴巴不承认,那她这个宋欢就是原来的宋欢。
“主子,军医来了。”营帐外,秦十出声禀报。
“进来。”裴砚起身离开床榻,负手而立。
军营躬着身子走了进来,脚下步子迈得飞快,白日里他禀了主子,夫人明日中午必定会醒来,这才刚到晚上侯爷便命人将他叫来……该不会是夫人出了什么意外?
这么一想,军医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脚步急急在屏风外停下,“主子,可是夫人……”
军医不敢说不吉利的话,话说到一半在舌尖转了转,吐出两个吉利的字眼,“——醒了?”
裴砚淡淡应了一声。
军医紧提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属下可否为夫人诊脉?”
裴砚又淡淡应了一声。
军医垂着头,提着药箱走进了屏风里头。
宋欢望向那军医,发现正式那天晚上帮她一起给裴沉取箭头的那位大夫。
“劳烦夫人伸出手来。”
不知道是不是裴砚站的太近,这位老大夫一脸严肃,跟宋欢说话的时候就像没见过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