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时候,一律默不作声。
这姑娘……有些过分安静了。
宋欢深深看了她一眼, 而后敛下思绪, 从衣箱中挑出一件灰狐狸毛做的大氅。
就这件吧,手感很软,也很暖和。
而且, 这件已经是裴砚这厮衣箱里颜色最浅淡的……勉勉强强能和他身上的月白配一配。
宋欢双手抱起大氅,对锦月道:“走罢,随裴深护卫去中军大帐。”
“夫人……”锦月闻言面露难色,有些欲言又止。
宋欢静静看她,“怎么了?”
这姑娘难道终于忍不住了,想和她谈一谈心事?
锦月咬唇,双颊憋出一抹红:“奴婢……奴婢可以不去中军大帐吗?”
宋欢挑眉:“为何?”
锦月双手紧扣,额头浸出一层冷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咬牙道:“夫人,奴婢不…不太舒服。”
宋欢向锦月走近一些,看着她因紧张不安而死死扣住的指节,颇有些无奈。
这傻姑娘啊……
罢了,到底是她和裴沉两个人的事。
成长的烦恼嘛,总会过去的。
“那今日早些歇下。”
宋欢弯唇笑了笑,柔声道:“明日一早醒来,便什么都好了。”
“……奴婢谢过夫人。”锦月说着目光闪躲,垂下了头。
……
宋欢双手抱着大氅,由裴深领着去中军大帐。
秦十和金六两个则跟在她身后保护。
宋欢……逐渐适应一旦外出就会被人监视的日子,偶尔也会和他们闲聊几句话,想试试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打探到一些裴砚的事。
但不管是从前的裴深,还是现在的秦十金六,一个个嘴巴都严的很。
宋欢问什么,他们都是“属下不知”、“属下不便告诉夫人”、“请夫人莫要为难属下”……简直就是古代版“否认三连”。
知道他们的嘴巴有多严,宋欢便也不再自讨没趣。
一路无话,约莫过了两刻,她终于看到了中军大帐。
帐中灯火通明,帐外守卫森严。
一排手持□□的士兵,神情肃穆的站在帐外,目光炯炯地盯着从大帐前路过的每一个人,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宋欢人还没走到帐外,只远远看着心底便升起一股震撼。
但同时……还有一点点腿软。
不怪她胆小,怪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也不知道帐中坐了多少位老将军,她还都不曾见过,一会儿可不能露怯给裴砚那厮丢了面子。
宋欢手心不禁冒出了汗,好在有大氅遮掩,没人能瞧见。
直至帐外,宋欢顿住脚步等待。
裴深从身上掏出令牌交给守在大帐外的一人查看,那人手指在令牌上摩挲着来回将翻动了两遍,而后才轻点了下头,将令牌还给了裴深。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宋欢时,却是皱起了眉:“夫人的灰狐大氅可是带来送给侯爷?”
宋欢轻轻点了点下巴。
表情沉稳淡定,看上去波澜不惊的模样,但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那人却又道:“烦请侯夫人交与吾等查验一番。”
宋欢皱眉:“……”
一件衣裳还要过安检?
裴深见此面色亦冷了些许,“让夫人带来大氅,是侯爷的吩咐。”
“陈兄若是不信,不若进帐中通禀侯爷一声。”
那人闻言轻声冷笑,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裴小兄弟,吾等乃是奉命办事。一件大氅而已,难不成还验不得?”
裴深神色一沉,“陈兄此言何意?”
那人道:“自是字面上的意思。”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