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师挠着头发稀疏的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当年照毕业照那小子都没参加,我只能回去找找有没有其他活动的照片,找到了给你,但是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是不记得那小子有留照片的。”
齐靖州郑重地道了谢,又说:“多谢老师告诉我这些,很抱歉耽误了老师这么多时间,下次老师有闲了,我必定亲自上门拜访。”
米老师笑呵呵的,知道他是要走,自己还要上班,也没挽留。
齐靖州走出办公室,加快脚步往南门的方向走。刚才他起身,看见路与浓走的是这个方向。
路锦时走在路与浓身边,一直想要问简司随是谁,但是直觉路与浓不会跟他说,就忍着没开口。
路与浓知道齐靖州待会儿必定会追上来,就对路锦时说:“不用送了,你回宿舍吧,我自己回去。”
路锦时很不情愿,但见路与浓态度坚决,只得转身回了宿舍。
路与浓才走到校门口,就被人从身边一把将手腕拽住。
齐靖州一言不发,紧抿着唇,强硬地拽着路与浓就往自己的车那里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校门口有不少学生家长,要是以前,路与浓肯定就忍下去了,她不想丢脸。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她都忍不住想鱼死网破了,哪还顾及脸面这种东西?
齐靖州在米老师办公室里时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理智都快被烧光了,根本不在意那些被路与浓的声音引过来的目光,拉开车门就将人塞了进去。
“简司随是谁?”他沉着声音,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
路与浓往旁边缩了缩,想要离驾驶座更远一些。她戒备地望着他,“他是谁都和你没关系!”
齐靖州冷笑:“他就是路云罗那个孽种的父亲吧?算算时间,你是一和我分开就上了其他男人的床?还说什么喜欢我——呵!骗我是不是很好玩?”只要一想到自己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她却睡在其他男人的怀中,齐靖州就愤怒不已!
路与浓低着头,头发挡住了半边脸,她死死地咬着唇,久久之后,笑出声来,对他说:“对,我就是骗你的,我哪里喜欢过你啊?一个月时间能培养出多深厚的感情?什么喜欢什么爱,只有蠢得无可救药的人才会信!”
她庆幸自己现在不像两年前那样蠢,不会再自作多情!
齐靖州紧握成拳的手青筋暴起,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才勉强将愤怒压下。
“无缘无故闹失踪这种事,我暂且不跟你追究,但是不要再有下次!”
无缘无故?路与浓差点又笑出声来,她不走,难道要回去看他和林阿漫卿卿我我吗?连个小孩子都说她回去是多余的,她哪敢有那么厚的脸?
她语气平静又疲惫,还隐约带着一分自嘲:“我也希望,齐先生下次要带人回去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让我好提前找好去处。免得到时候被赶出去,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齐靖州的拳头紧了又紧,他知道不能再将路与浓放在身边了,他怕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控制不住对她动手。尤其是在路与浓面前,他情绪起伏太过剧烈,让他莫名有些恐慌。
路与浓闭着眼睛不想看见齐靖州,实际上她就连待在这车上都觉得不舒服,她也不想回去。可是想到那个神秘人提出的计划,她知道她还需要忍,一点不能轻举妄动。
等车停下来,路与浓睁开眼睛,却发现齐靖州来的是路家主宅。
她正惊疑不定,齐靖州就开了口:“我没时间顾着你,以后你就待在这边吧。”
没时间顾着她?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吃饭睡觉时偶尔例行公事的关心,他什么时候特意抽时间照顾过她?明明他的重心都放在了林菁菁身上!
他终于觉得她碍眼了?
路与浓无声讽笑,不愿追究这个借口有多敷衍。
齐奶奶对见到两人表现得十分高兴,拉着路与浓的手,连连说这次一定要多待几天。
齐靖州笑着道:“奶奶您不用这样,这次我本来就是送她过来陪您的。”
齐奶奶狐疑地看着小孙子,“你会这么好心?刚结婚的小年轻什么样,你当我不知道?”说着,忽然沉下脸来,“你不会是惹与浓生气了,所以她不想跟你待在一块了吧?”
又严肃地问路与浓:“与浓,你跟奶奶说,是不是这小子做了什么混账事惹你不开心了?”
路与浓摇头,微笑着说:“没有,奶奶,就是他最近比较忙,我又不想跟他一起去公司。一个人待在家里又觉得无聊,就想过来陪陪奶奶。”
齐奶奶虎着脸,“很忙?忙到都不愿意陪媳妇?什么事能比媳妇还重要?”
“奶奶。”齐靖州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跟您说实话吧。浓浓她怀孕了,我没有经验,怕照顾不好她,所以——”
“什么?!”齐奶奶震惊地瞪大了眼,就连旁边木着脸自顾自研究棋谱的齐爷爷,也将目光落到了路与浓身上,面色隐隐有一丝动容。
路与浓垂着眼,掩下眼底的困惑,她不知道齐靖州为什么突然就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是真的,奶奶。”齐靖州说,“只是之前有些顾虑,就没告诉你们。”齐靖州没说什么顾虑,齐爷爷齐奶奶知道自己小孙子就这性子,也没追问。
齐爷爷难得开了口,训斥道:“她怀孕了,你还只顾着你那公司?当年你奶奶怀了你爸,我可是请了假全程陪同的。”
齐奶奶也不赞同地看着小孙子。
齐靖州说:“这才两个月。没必要那么紧张。”
齐奶奶想骂他一句不争气,怎么能在媳妇面前说这种话呢?
看了看路与浓,面上仍旧是乖巧恬静的笑容,好像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齐奶奶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哪里会不知道相爱的小夫妻之间该是什么样子,见路与浓对齐靖州这话根本没反应,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是现在也不是探究的时候,叹了口气,齐奶奶将心思收回来,说道:“你是第一回当准爸爸,这种事情肯定没什么经验,将与浓交给你照顾,我还真不放心。以后就让她待在这吧,但是你别总记着工作忘了孩子媳妇,要常抽时间过来,知道吗?”
齐靖州笑着应了,吃过饭后要走。齐奶奶用揶揄的语气对路与浓说:“与浓出门送送他,这下子最快可要明天才能见到了。”
“走吧。”齐靖州笑着牵了路与浓的手,“至少得送我出这道门。”
齐靖州和路与浓一出门,齐奶奶起身就要往楼上跑。
齐爷爷皱眉:“你要干什么去?”
齐奶奶话也不答,上了楼就往阳台走。齐爷爷迟疑了一下,放下棋谱也跟着上去了。
路与浓一出门,就想抽回自己的手,齐靖州却不放,他拉着她一直走到他停着的车那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一直保持笑容,这会儿路与浓一下也不想再演了,太累。
“奶奶他们在看。”齐靖州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