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服过来,顾起问:“你叫什么名字?”
路与浓张了张嘴,不想理他,但是抬眼看着他做出不熟练的温柔表情,还是小声地道:“路与浓。”
顾起听了,念了几遍。“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但是光听起来就觉得挺好听的。以后我们要有了孩子,就你给他取名字,我没读过多少书,恐怕不能指望我。”
路与浓抖了一下。
顾起丝毫没察觉自己把人吓到了,自顾自地开始说两个人的未来,仿佛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路与浓这几天大起大落,心一直在半空中悬着,晚上连睡觉也没法睡得安稳。眼前的男人一身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奇异的,她竟然能在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里找到心安的感觉。
……
齐靖州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听着从电脑中传出来的、温柔得有些别扭的男人的声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晦暗不明深不可测,谁也看不出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旁边周梁小心翼翼地笑道:“李承任务完成得很好啊,窃听器已经成功放到路小姐身上了。”
齐靖州没说话,周梁又说:“这个顾起是陈达的义弟,很得陈达信任,路小姐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将人掌控住了,接下来一定能顺利接近陈达……”
“出去。”齐靖州忽然开口说道。
他极力隐忍,声音里却仍是透露出几分异常。看见他扶在椅子边沿的手已经暴起青筋,周梁皱眉,叹了口气,道:“齐哥,这是为大局考虑,也是没办法。我知道我瞒着你调派人手,是我不对,可是带走林阿漫的那些人本来就不弱,要是还分派人手去找路小姐,林阿漫就不一定能带回来了,你难道愿意看到那个结果?
至于路小姐这边,你全是不得已的,不决绝一点,难道要让陈达捏着她要挟你吗?再说路小姐现在不是没事吗,我们甚至可以尝试着看看她能不能解决掉陈达。那些误会的话,等事成之后你还可以跟她解释啊……”
“滚出去!”齐靖州抓起桌上的笔筒就朝身后扔了出去。
周梁脑门被砸个正着,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开口。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说道:“都已经这样了。再怎么后悔都无济于事,现在我们要注意着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人,不能让他们去找路小姐,免得坏了我们的计划。”顿了顿,又说:“那些人一看就是冲着路小姐来的,要是让他们把路小姐带走了,肯定就不会把人还你了。”
齐靖州没说话。
电脑中顾起的声音还没停,忽然听到顾起放轻声音嘀咕了一句:“怎么就睡着了啊,我声音那么大……”
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齐靖州蓦然握紧了拳头,有些不愿意去想那边发生着什么。
周梁说得毫不在意,压根没想过,路与浓还能不能回来——对陈达下手不管成功与否,只要被发现,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尤其在他那样决绝地表示不在意她之后,在那些人眼里,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价值,一旦犯事,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路与浓在那边竟然要靠依附男人生存,齐靖州就忍不住心生杀意。
要是让他再选一次……
齐靖州眼中翻涌的愤怒和愧疚蓦然一停,他闭上眼睛,渐渐冷静下来。
再选一次。也还会是这样的结果。
否则他现在就不会还坐在这里了。
他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
……
路与浓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却不敢睡熟,顾起一动她,她立即就醒了。睁开眼睛发现顾起拉着被子,好像是要给她盖,但是距离近得让她有些恐慌,于是一把就将人推出去了。
顾起立即就毛了,“你干什么呢你?”
“别……别碰我!”路与浓没有错过男人机具侵略性的目光,里面的**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嘲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想碰你还需要问你的意见?你能反抗得了我吗?”
说着就扔开被子上了床,抓着路与浓的两只手,将她压在了身下。
“滚开!你滚开!别碰我!”路与浓哑着声音嘶喊,拳打脚踢,可身体弱,又是个女人,哪能对抗得了顾起?
“我求你……”她不敢睁开眼睛面对,感觉到顾起手伸到了她衣领处,路与浓终于忍不住哭着示弱。
顾起动作一顿,看着身下的人哭得梨花带雨,再一次起了怜惜心疼的情绪——天知道他顾二爷从来将女人当玩物。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奇怪?
有些焦躁地放开路与浓,“行,听说你们读过书的女孩子都喜欢浪漫,要恋爱,行吧,我慢慢陪你恋爱!别哭了啊,早晚都要是我的人,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路与浓得了自由,连忙将自己缩到被子里,连个脑袋都不露。
恰逢外面有人叫,顾起就起身出去了。
路与浓警惕了一晚上,可顾起一晚上都没回来。
第二天她被人叫起来,然后带到了楼下。
昨天坐在陈达怀里的那女人将路与浓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然后扔给她一套衣服,“穿这身怎么行?换了,待会儿别给起哥丢脸!”
人在屋檐下,路与浓没有反抗的资本,尽管那女人扔过来的裙子暴露得让她想到夜场小姐,却仍是抿着唇换上了。
“哟,原来能看的不只是脸啊!”周遭的男人吹着口哨,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
“干什么呢你们!”顾起不大高兴地走了进来,“我没说过她是我的人?都给我管好你们的眼睛!”
骂完了人,顾起目光又落到路与浓身上,看了一圈后满意地笑了下,“不错,就这样穿,这才像我顾起的女人!”
路与浓露胸又露大腿,站在一众淫邪的目光下,心却渐渐冷静下来,甚至敢抬头和顾起对视。
她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惊慌无措了,因为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没人可以依靠。什么都得自己受着,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那样软弱又可怜的样子?这里有多少人会可怜她呢?
谁都会将她当成笑话。
“要带我去哪里?”她声音尚有些干涩沙哑,却已然没了之前的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