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齐靖州伤害得还不够吗?那样的痛苦,承受一次就够了。
“起来啊。”顾起见她在床上不动,有些不耐烦。
路与浓知道她大概没有拒绝的权利,却依旧忍不住想要挣扎一把,“我……我可以就留在这里吗?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顾起似乎忘了自己说过这话,眉头紧锁望了她几秒,暗骂几声,将烟头一掐,转身走了,离开时将门甩得震天响。
路与浓看出来顾起对她也只是有些意思而已,不想再在他身边耗时间,第二天就鼓足勇气去找了陈达。
“陈总,我想跟着你。”
路与浓一开口,就将陈达震住了。
他探究地看了路与浓几秒,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对阿起不满意?我可听说他对你不错啊。再说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吗?我年纪大了,身材不好,长相不行,你怎么偏偏不要阿起,反而要跟我?”
“我……”路与浓脸色有些苍白,她低垂着眼,“他不喜欢我,都是跟我闹着玩的。谈不了真感情,还不如换个条件更好的。”
陈达大笑,“路小姐说话也真是实诚,不过要是让阿起听到,可是要难过的。”他眯着眼睛,笑呵呵的,“我先把阿起叫过来,问问他同不同意,毕竟你现在是他的人,我是他大哥,哪有和他抢人的道理?”他伸手在路与浓嫩滑的下巴上摸了一把,神情猥琐又淫邪,“虽然路小姐这模样,很让我动心。”
路与浓强忍着恶心,没有避开他动作。
顾起似乎在外头有事。接到陈达的电话,却什么都不说就赶了回来,陈达的门几乎是被他给踹开的。
阴冷的目光落在路与浓身上,就再也没有移开,“哥,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
陈达坐在椅子里,笑着说:“路小姐刚才来找我自荐枕席,说不想跟你了,我就问问你,愿不愿意放人。”
“自荐枕席?不愿意跟我?”顾起面色凶狠,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踹开。“老子对你不好?你不愿意跟老子睡,老子就一直依着你,从来没强迫过!还推了工作亲自带你出去买衣服!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路与浓一直低着头,身体却没瑟缩一下,倔强得很。她轻声说:“你和齐靖州没什么区别,我不想跟你。”
顾起就不懂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他和齐靖州就没有区别了?拧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想到昨晚有人调侃他,说有了媳妇怎么还跟其他女人亲热,也不怕媳妇生气!他当时哪想那么多啊?自从路与浓来了,他就没碰过其他女人。路与浓又不愿意让他碰,身体一次都没发泄过,哪里憋得住?!
现在想想,路与浓这是吃醋了?但是这醋吃得也太大了吧?都闹到陈达面前来了!
顾起面色稍缓,有些别扭地解释道:“我和齐靖州哪能是一样的?昨晚的事……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以后都不那样了,但是首先你也得当自己是我媳妇。”
路与浓知道他这暗示是什么意思,没说话。她的确是介意昨晚的事,可她来找陈达,不是什么吃醋的表现。她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来到这个阴险的男人面前。
但是这些她已经没机会再说,顾起将这当成了闹剧,又将她带了回去。
路与浓有些挫败,但是想起陈达看她的觊觎目光,恶心之余,又觉得还有希望。
……
齐靖州弄了个蓝牙耳机,时时刻刻挂在耳朵上,只要路与浓将那把带着窃听器的折叠小刀带在身上,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他都能根据听到的推测出来。
而今他坐在会议室里,一边听下属作汇报,一边听着耳机里路与浓仿佛自甘堕落的话、陈达肆无忌惮的调戏之语,以及顾起强势又别扭的告白,只觉得脑子里越来越空,胸腔里的窒痛一阵比一阵强烈。可是他自虐似的,一刻也不愿意将耳机摘下来。
“……齐总?”
有人小心翼翼地叫他,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神许久,下属汇报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没事。”他挥挥手,示意可以继续。
会议结束后,他一个人瘫坐在椅子里,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独自待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给齐靖杭打了电话。“哥,帮我一个忙。”
……
自那天后,路与浓发现,顾起对待她小心了许多,几乎每天都带她一起出去办事。尽管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跟人谈生意,像个陪酒女,但是这份信任,足够让她大大松一口气。
她找过李承,明言半个月没法完成任务,对方说要向齐靖州请示。然后又给她延长了半个月的时间。
路与浓已经做好了谋划,所剩无几的尊严——或者还有身体,都将成为这次计划的代价。但是想到路云罗,她又觉得,这些也不算什么。
“你又去找过我哥?”
顾起的声音很平静,可他的脾气,就是因为太平静,才会不对劲。路与浓暗暗警惕起来,猜想可能是她悄悄找机会和陈达接触的事被他发现了。
“去过几次。”斟酌着,她还是说了真话。
顾起一听,面色立即变得狰狞起来,怒吼道:“你又去找他!你找他干什么?你是不是还是看不上我?!”
没料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路与浓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地想要往后退,却陡然被抓住了双肩。
顾起的眼中隐有痛苦之色,路与浓一看清,就愣住了。
他说:“你为什么总想着凑到他身边?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路与浓脸色苍白,额角冒着汗。
顾起看她半晌,忽然说道:“是不是齐靖州想让你干什么?”
路与浓猛然抬眼,眼中闪过慌乱。
顾起又说:“他是不是想让你对我哥下手?”
路与浓觉得脚都有些软了。
见她这反应,顾起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他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他那样对你——”他忽然停了一下,“难道他对你的那些冷漠和残忍,全是你们设的局?”
瞧见他眼底的冷厉,路与浓连忙摇头,“不是……”
“所以他真的对你不好,那么,你是被他威胁的?”顾起的声音陡然软下来。
只要一想到齐靖州的绝情,路与浓还是忍不住想要流泪。她连忙垂下脑袋,咬着唇,沉默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