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顾起比较熟,他直接带着人去了陈达名下的一家高级餐厅。
“与浓,靖州说你好友家出了事,你去好友家帮忙,这位就是你的‘好友’?”齐夫人微笑有些扭曲,问得咬牙切齿。顾起一身匪气,她一看就知道是混哪一行的,脸色很不好。
顾起哪里像是她好友?就算她说是,估计齐夫人也不会信这种瞎话。但是路与浓也不想解释。就极其敷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是。”
齐夫人当场拍了桌子,“路与浓,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好朋友,竟然能和你亲密到这种程度?!”
顾起将路与浓的手放在手中把玩,还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就放在桌面上,就是故意给齐夫人看的。要是之前,路与浓或许会反对和顾起这样的亲密,但是自那一晚后,她心里什么矜持、什么自尊,都崩塌成了尘土。
齐夫人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睛里都在冒火,“不跟我解释解释?!”
路与浓轻轻开口,“您想听什么?”
“我想听事实!”齐夫人目光渐渐冷厉起来,“我千方百计让靖州收了心,真心待你,可是你是怎么回应他的?跟他说去看朋友,实际上却在这里和野男人约会?!”
“齐夫人。”路与浓目光冷淡,“在说这种话之前,我想您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事,您有必要先问问他,再来看看,有没有这么立场来质问我!”
“对啊!”顾起往后一靠,姿态跟大爷似的,“你儿子干了好事,你不骂他,反倒责难别人,这算什么?”他指了指路与浓,“再说她现在可是我媳妇,你没资格骂她的。”
两个人理直气壮,齐夫人懵了,“你们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儿子把人送给我了啊。你回去再帮我好好谢谢他,没有他,我还没法找到这么合心意的媳妇。”
齐夫人猛然站起身,不可置信地望着路与浓,“与浓,这是真的?怎么回事?”
路与浓垂着眸子,轻描淡写地道:“他深爱着林阿漫,不喜欢我,就把我送人了——就是这样。”
这样的荒唐事,齐夫人根本没办法相信,也没办法接受,好半晌才勉强将情绪稳定下来,眼中隐有希冀地看着路与浓,“那……那你肚子里的孩子?”
路与浓笑了一下。她跟齐靖州举行婚礼的第一天,就被齐夫人威胁,之后是因为怀孕,才得到这位夫人的重视和喜爱,她以为至少有一点她本身的原因,现在看来,齐夫人在乎的也不过是这个孩子而已。
“孩子,他说不要了。”
“这怎么可以!”齐夫人情绪有些激动,“靖州他不能这么胡闹!这是齐家的血脉,他怎么能不要!”
路与浓嗤笑,“他为什么不要?我怎么知道呢,之前明明还一副很喜欢的样子。但现在事实是,他明确表明不要了,我也不想要。”
齐夫人面露惊骇,“与浓,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与浓还没回话,顾起忽然插嘴,“意思很简单,我待会儿会带她去医院。她的孩子要是流着齐靖州的血,那就太脏了,我也不愿意给齐靖州养孩子。”
去医院?
路与浓呼吸滞了一瞬,猜不准顾起说的是真是假。
“不行!”齐夫人语气坚决。“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与浓,就算你不喜欢,可他到底是你的孩子,你真忍心做掉他?你不愿意养,到时候让我带走就是!”
路与浓突然笑出声来,抬眼看着面色焦急的齐夫人,“齐夫人,从刚才一见面,你就指责我不检点,但是在我告诉你发生什么事情之后,你没说过你儿子一句,现在却要求我生下这个孩子?”她握住顾起的手,“现在他才是我男人,他不乐意我为别人生孩子,我也不想生,你说,我有什么理由让这个孩子继续存在?别说什么身为母亲不能这么狠心那一套了,我现在的处境有多凄惨,你回去问问你儿子就知道——都是他害的。我要是不对这个孩子狠心,别人就该对我狠心了!”
齐夫人先前是气急了,满脑子只有孩子的事,这会儿一听路与浓这话,顿时满脸愧疚,“与浓,我不是这个意思,靖州做的混账事,我一定会让他尽力弥补,只是你……”
顾起听得不耐烦,直接拉着路与浓站了起来,“现在就去医院!”只要这个孩子没了,路与浓和齐靖州之间最后一丝牵绊也就消失了,到时候哪用得着应付这些烦心事?
“不可以!不能去!”齐夫人跟着站起来。
路与浓只迟疑了一瞬,就跟上了顾起的步伐。
齐夫人见阻拦不住,慌乱得不得了。念头一转,连忙给齐靖州打电话,“齐靖州!你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与浓要去医院做掉那个孩子,你知不知道?!你马上给她打电话,务必要阻止她!快!再晚点你儿子就没了!”
齐靖州正在开会,听到这个消息,猛然握紧了拳头。
路与浓终于还是不要那个孩子了?
他脑子瞬间混沌一片,心脏痛得几乎要无法呼吸,几度张口,他最终轻轻吐出一句:“妈,对不起……”
欺负人举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好半晌,气得差点将手机摔出去。对不起?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她要听的是这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吗?!
她要的是保住她的孙子!
脑子被气得一片空白,齐夫人却陡然想到,齐靖州不给路与浓打电话,人又在里城,顶不上用。可这里是?市啊,不是还有一个人可以指望吗?!
☆、第49章 我很乐意当他爸爸
接到齐靖州电话的时候,齐靖杭是有些意外的,尤其是他弟弟一开口,说的竟然是:“哥,路与浓在a市。她现在正赶往医院,要去流产。”
齐靖杭一挑眉,又听他弟弟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齐靖杭的语气非常淡定,“比如她明明是你老婆,她要去流产,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阻止,反而要告诉我?还有,她肚子里都有了你的孩子了,你为什么还称呼陌生人一样称呼她?”
“哥,我喜欢她——从两年前起就一直喜欢她。”齐靖州沉默了几秒,“她现在和陈达的义弟顾起在一起。”他声音开始有些艰涩,“陈达用她要挟我,目的在林阿漫。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用林阿漫去换她。尤其我明明有让她回来的机会,却一直在阻止,就为了利用她解决陈达。她现在肯定恨极了我。”
齐靖杭性情冷淡,从不轻易动怒,这会儿听到齐靖州说的这些,却仍旧忍不住摔了帽子。他冷冷地说:“你对她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就一点都不心虚吗?你扪心自问,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对两年前的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觉得心有不甘?”
齐靖杭的质问堪称一语见血,齐靖州许久都没说话。
齐靖杭最后说:“你根本不在乎她,她在你心里,和你的那些任务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这样对她,还想让她帮你生孩子?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
“哥。”齐靖州深深吸了一口气,难得示弱,“你帮帮我。帮我拦一拦她,劝不住,就算了吧。”
说完竟然就挂了电话。
齐靖杭刚想将手机扔开,齐夫人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靖杭你刚才干什么呢?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怎么你手机刚才一直在通话中?”齐夫人也只是随便问问发发牢骚,也没指望齐靖杭回答,她紧接着就道:“你弟弟干了件混账事,现在又不愿意管,妈现在只能指望你了靖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