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州一直盯着路与浓看,眼神并不温和,路与浓不敢和他对视,喂汤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将汤洒到他身上去了。
这还是第一口汤,路与浓有些心不在焉。吹都没吹一下,滚烫滚烫的就递出去了。齐靖州被烫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气不打一处来,一抬眼看见她又是慌乱又是愧疚又是不安的神色,火气立即就熄了,很是无奈地开口:“你在想什么?或者你是故意的?蓄意报复?”
“没……没有。”路与浓一边拿餐巾纸给他擦,一边呐呐否认。这都是她的错,她一点底气都升不起来。
一顿饭吃完,齐靖州衣服也该换了。
路与浓在收拾餐盒的时候,齐靖州又接到林阿漫的电话。她迅速收了东西,出了病房。隐约听见齐靖州说:“阿漫……真的没事……明天要来看我?”
齐靖州的语气是无奈又温柔的,脸上却冷冰冰的模样任何温柔情绪。他望着路与浓慌忙离去的背影,望着没关严实的门,眼中一片暗沉。
☆、第52章 我们离婚吧
因为暂时不想让林阿漫掺和进来,齐靖州第二天就换了家医院,没再待在周梁那里。
路与浓不知道他换医院的原因,直到意外地接到林阿漫的电话。
“路小姐,听说靖州他受伤了?我想去看他,但他怕我看了担心,没告诉我他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林阿漫的语气十分不客气,好像路与浓霸占了她什么东西似的。路与浓懒得搭理她,直接将她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别告诉她。”
刚收起手机,身后就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路与浓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齐靖州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她身后。
“你……”她有些惊讶。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齐靖州说:“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路与浓呆愣愣的,竟然刚反应过来——在这之前她都把他当不能走不能动的伤患对待的。
齐靖州眼中闪过笑意,突然就想触碰她。手不能动,他就直接一低头,温热的唇擦过她额头,“蠢。”
路与浓慌忙跳开。
齐靖州有些遗憾地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我想安静休养,有你在这里就够了,不需要再叫其他什么人来。”
路与浓站在原地没有动。之前齐靖州跟她说,对林阿漫没有什么私人感情,只是她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但是路与浓并不敢相信这些话,她想她需要知道的是,齐靖州并不爱她——这样就足够了。
“帮我把书拿过来。”齐靖州在里面喊。
路与浓连忙跟进去,将齐靖州让人送来的财经杂志递到他面前去。
齐靖州已经半靠在床上了,他见路与浓直接将书递过来,嘴角微微弯起,道:“你怎么这么笨。我现在这情况,能自己翻书吗?”
路与浓这才觉得不妥,想找些什么辅助工具,四处看了看,却一无所获。齐靖州说:“就你帮我拿着吧。过来坐下,挨我近一些,那些字那么小,你隔那么远,我能看得见?”
路与浓走过去,在床沿坐下。因为要面对着齐靖州,姿势难免有些别扭,坐久了腰肯定会很酸。尤其还要拿着书,时间久了手也会不舒服——这根本就是一项折磨人的工作。
迟疑了下,路与浓说:“我去找个床上电脑桌过来吧,可以把书放在上面。”
齐靖州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她,听见她这样说,他说:“我怎么说都是为你受的伤,为我做这么件小事你都不愿意吗?”
路与浓这下明白了,他分明就是在故意为难她!
可是他说的也没错,他是为她受的伤,这些都是她该做的,于是她不说话了。
齐靖州看得心里直叹气。不过两年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曾经那样灵动活泼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模样了呢?
他往旁边挪了挪身体,说:“躺到我身边来。”枕头够宽,这位置根本就是为她准备的。
路与浓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有妥协,“我这样可以。”
齐靖州声音依旧轻飘飘的,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命令的意味:“我叫你过来。”
路与浓垂着眼帘,轻轻抿了抿唇,磨磨蹭蹭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了。将书放在他肚子上扶着,果然要轻松许多。路与浓的身体却极力避免着与他接触,拿着书的手臂都是悬在半空的,时间久了一样会酸,但比之前那姿势好就是了。
“先翻目录给我看看。”
路与浓依言给他翻了,之后就充当个机器,他想看哪里就翻哪里。
齐靖州不知道为什么看得特别慢,路与浓又对财经不感兴趣,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没一会儿就将脑袋靠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齐靖州偏头,望着她的睡颜,久久没有移开目光,眼眸里一片深沉。
路与浓手里扶着的书倒了下去,齐靖州听见声音,视线下移,看见她已经四个月的肚子,眼中闪过难过的情绪。他凑近,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慢慢闭上了眼。
……
路与浓回去给齐靖州拿衣服,回医院的时候被林阿漫堵在路上。
看见路与浓提着的衣服袋子,林阿漫冷笑:“我就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原来是想趁机和他‘培养’感情?上次的教训你没记住是吗?在危急关头,他选择的是我!他在意的人是我!你怎么勾搭都不会有用的!”
路与浓的脸色没一点变化,她淡淡地说:“说完了?说完了就滚吧,别挡我路。”
“你——”林阿漫没料到路与浓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点不委婉的话,气得面色都有些扭曲。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僵硬地说道:“我就问你靖州在哪里!你不告诉我,我一样可以打电话问他!”
路与浓发出一声嗤笑,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既然你能直接问他,还来找我做什么?故意来找骂的?”
因为齐靖州没告诉她,反而让路与浓跟在身边的事,林阿漫心头不安,杂七杂八想了一通,心里烦躁得不行。总是在想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齐靖州是不是对路与浓生出什么感情了?他为什么不让她去照顾他?为什么偏偏让路与浓跟着?
这会儿听路与浓这话,下意识就将之当成了挑衅,心里那些本来觉得飘忽的猜测都变得有了重量。看着路与浓那肚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肯定就是齐靖州的孩子!
林阿漫双目赤红,扛起包就往路与浓肚子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