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间的努力,齐靖州并不想就这么亲自毁掉,但是想到之前那个站在阳台上的单薄身影,他又坚定起来,直截了当地道:“与浓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不是其他什么人的。我不想和她离婚了,我想要和她过一辈子,所以。你走吧。你放心,你和菁菁的生活,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好好照应。”
林阿漫整个人都呆住了,眼泪从瞪大的眼睛里滑落下来。她伸出手去,却被避开,“靖州,你……你说的不是真的,对吧?你明明说你喜欢我的!”
“抱歉。”
齐靖州还想说些什么,齐夫人却插话道:“你先上去吧,这里不用你了,都交给我。”说着连连将齐靖州往楼上推,“照料与浓大半宿了,你也得好好休息……”
“妈。”齐靖州不动,“我还要回医院的。”他说,“医院的护工我不放心。”
齐夫人也不在乎,“那走吧走吧。”只要不待在这里就好。
林阿漫显然把齐靖州当成了支撑,齐靖州对林阿漫的态度也让她忍不住有些忧心,就怕他忽然就心软了,所以得赶快把人弄走才行。
把她孙子都弄没了,这歹毒的女人怎么能轻易放过?
齐夫人隐忍了几个小时的怒气,终于在齐靖州走后喷发。
……
路与浓待在医院的几天,齐靖州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照料她的事情,他一应亲自动手,请的护工就跟摆设似的。
出院回家,路与浓发现,林阿漫和林菁菁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有些怔愣地站着,看着空寂的房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林阿漫对齐靖州不是很重要吗?他竟然当真舍得让林阿漫离开?
这年头刚在脑海里转了一转,她忽然想到,林阿漫离开,又能得代表什么呢?齐靖州可以像以前一样,用巧妙的理由哄骗那女人。让她心甘情愿的离开,然后在对着她一片深情的时候,背地里又和那女人暗度陈仓。
“我已经让她离开了。”齐靖州动作熟练又小心地从她身后将她温柔抱住,“我跟她说我不会和你离婚,会和你过一辈子,以后不会再和她有感情上的牵扯,满意了吗?”
路与浓不为所动,她轻声反问:“是吗?”
没看见路与浓露出他预想中的动容,齐靖州的心蓦地一沉,他将她转了个圈,面对这面。“你不相信我?”
路与浓敷衍地说:“信啊,怎么不信?就是不知道齐先生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虽然我的孩子还没出生,但五个月了,到底是一条生命,她这和杀人也没多大区别了吧?你给她的惩罚是什么?”
齐靖州神色僵了一瞬。当时他满脑子都是林阿漫和路与浓之间要如何抉择,最后选择放弃林阿漫,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路与浓说的这事情,因为齐夫人提出交给他来办,他就压根没再管,不仅是因为顾忌着方子还没到手,不能对林阿漫太狠,还因为,这个孩子的死亡,他不相信没有路与浓的一点推动——这是他不甚愿意承认的事情,但是路与浓如今的心有多冷,他已经清清楚楚地体会过了。
从她让步让林阿漫住进来开始,她就一直在谋划利用林阿漫弄掉这个孩子,然后和他离婚。
他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怀疑,这事情到底是不是林阿漫做的,或许这只是路与浓的自导自演?
仿佛看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路与浓笑着问他,“齐先生,你是不是以为,这罪责我也该领一份?那请你告诉我,你查到的我出事的原因是什么?”
齐靖州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那杯牛奶。”
“那杯牛奶我可没打算喝!”路与浓直直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睛,“是你强行喂进我肚子里的!”
齐靖州的心脏仿佛被重击了一下,路与浓的话让他觉得,他也是杀死他孩子的帮凶。
“那杯牛奶是菁菁给你送的。”齐靖州轻声说,“当时林阿漫在我房间里,佣人说当时是菁菁主动将牛奶要过去的。菁菁跟我说,她是想跟你道歉。”
齐靖州只是陈述事实,并不发表看法——他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事实如此,林阿漫根本没多少嫌疑——先说她不太可能指使林菁菁那么小的孩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就算真的指使了,也不可能放心让林菁菁一个人行动,她那时可是在他房间里的。
所以最有可能在那杯牛奶里动手脚的,除了给路与浓倒牛奶的那两个佣人,就只有——林菁菁和路与浓。
那两个佣人已经审问过了,没什么问题,于是嫌疑人就只剩下林菁菁和路与浓。
林菁菁那天被林阿漫带走后,就发了高烧,到现在还没好。他之前试着问了一下。小孩子脑袋昏昏沉沉的,见着他就只知道哭,根本没问出什么来。
他也不太愿意相信一个小孩子会有那么恶毒的心思。至此,路与浓成了最大嫌疑人。
齐靖州觉得头有些痛。
“你是怀疑我?”路与浓眉眼弯弯地望着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没有。”齐靖州将她抱住,吻上她唇角。那些都只能是猜想,不管有多大的可能性是真的,他都不会承认。
路与浓却狠狠地挣脱他,面无表情地望他一眼,转身上楼了。
……
路与浓孩子没了的事情,齐爷爷齐奶奶那边,是瞒不住的。齐夫人拖了两天,还是将事情讲了,两个老人家气得饭都吃不下,招呼都没打就奔齐靖州这里来了。
进门的时候,正好撞见路与浓冲齐靖州吼了一句:“……我们现在就去离婚!”
小曾孙没了的噩耗还没消化掉,一听路与浓这话,齐爷爷齐奶奶齐齐惊住了。齐奶奶当即抢过齐爷爷的拐杖就往齐靖州身上敲,“离什么婚?!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老婆的事?”
“你给我停手!”齐爷爷冲上来,将拐杖又多回去,锐利地目光在齐靖州和路与浓身上转了一圈,道:“离婚?我齐家还没出过离婚的事。你们俩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要离婚!”
“离婚”两个字,在齐家堪称禁忌字眼。
齐靖州的父亲齐浩中早年在部队任职,后来从政,格外注重名声。早些年因为长子英年早逝,夫妻两人起了嫌隙,闹过一次离婚。彼时正赶上选举,齐浩中当选本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就因为和齐夫人闹离婚的事传出去,名声受损,没选上。
这也是当初齐夫人跟路与浓说,不可能同意她和齐靖州离婚的原因。不说齐浩中现在这职位需要时时小心谨慎,就是齐靖杭,将来也是要紧跟齐浩中步伐的,要是路与浓和齐靖州离了婚,这事就成了齐家的污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政敌捡起来将武器?
这些齐家人都知道,但是路与浓一点也不了解,她是铁了心要离齐靖州远远的。
“与浓啊,你好好说说,为什么要和靖州离婚啊?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教训他!”
为什么要离婚?
路与浓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即使不能成功拿到离婚证,也可以让路云罗不再躲躲藏藏。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奶奶,我想和他离婚,不仅是因为我和他不合适,还因为……我已经是个孩子的妈了。我不想欺骗你们,我的儿子已经一岁多了,我一直在等他的父亲回来。”
☆、第57章 孩子生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