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闻风而动,即使知道招惹齐靖州算作作死一列,还是忍不住心存侥幸,想要挖出些猛料出来——尤其那传言里还说,小女孩坠楼一事,还牵扯上了路与浓!
在民众的注意力渐渐转移的时候,那些本想将柯瑞婕笼络旗下的公司也渐渐将手缩了回去,柯瑞婕现在明显是被齐靖州舍弃的,之后会不会打压还不能确定,谁也不敢冒险。
……
“听说……就是柯小姐将人带进来的。”说完网上刚刷出来的新闻,刘非非小心翼翼地说道。
路与浓笑了笑,没说什么。
林菁菁是故意偷跑进来,想要害路云罗的事。没人明确说出来,但是齐靖州今天早上那一番问话,结合路与浓对路云罗的紧张模样,佣人们还是猜出一些。而参与这件事的柯瑞婕,在刘非非眼里,无疑就是帮凶。
路与浓知道,刘非非跟她说这话。无非是想跟她说齐靖州对她有多在意,为了她连柯瑞婕都给舍弃了。
可是柯瑞婕算什么?齐靖州若真有诚意,就不会拿一个柯瑞婕来撒气,而放着林阿漫不管!
“不用陪着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路与浓轻声说。
刘非非想亲近她,但是听她这样说,欲言又止了一番,还是什么都没说,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
路与浓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拿着奶瓶喂了路云罗一次之后,拿出手机,几次犹疑,终究还是给顾起发了一条短信。
傍晚的时候,齐靖州回来了。
路与浓也看得见他眉眼间的疲惫,可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他都是在为别人操心。于是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她先冷淡地开了口:“林菁菁死了么?”
“……浓浓。”本来要靠近,听见她这样说,齐靖州停下了脚步。他语气有些无奈,“你别这样好不好,菁菁她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我知道你生气,可是菁菁也只是个孩子,她还什么都不懂,那些都不是她自己的想法。”
“那是谁的想法?”路与浓讥讽,“你不让我怪林菁菁,那你倒是把林菁菁背后的人带到我面前来啊!我又不是圣母——”
“浓浓你怎么能这样!”岳盈书从楼上走下来,忍无可忍地打断路与浓的话,“靖州说的有错吗?!那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你把人推下去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愧疚吗?!现在孩子还在医院没脱险,你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我怎么就生出你这种女儿?!”
路与浓猛然抬头,眼眶通红,却一滴泪也不肯流,“她是五岁的小孩子,可是我的云罗才两岁都不到!”看见岳盈书不可置信的神情,她觉得悲哀又快意,“对,我就是恶毒!你又不是第一次发现了!所以我就盼着林菁菁早点死!要是没有别的骂法,你就闭紧嘴!我觉得烦!”
这样肆无忌惮的顶撞,岳盈书是头一次遭遇,她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路与浓,仍旧是一副“我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的表情。“你怎么能这样说!云罗不是没有事吗?那个小女孩可是还在医院躺着!”
路与浓没再搭理她,她觉得疲惫,当初要不是顾忌岳盈书,想着不能丢下这个生下她、给过她爱的女人,她或许早已经带着路云罗成功离开了。岳盈书的本性她早就知道,可是每次听她说出这种话来,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齐靖州清楚地看见了路与浓眼底的情绪,他听得出来,她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希望林菁菁早点死。他忽然觉得有些冷,路与浓当初是那样善良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林菁菁固然有错,可他并不是单纯的为林菁菁辩白,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她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原谅。
路与浓忽然嗤笑了一声——她看见了齐靖州错愕的表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怎么能这么恶毒?”她说出这句话,只觉得胸腔里窒痛难忍,可是脸上的笑容竟然带着松快的意味。
“浓浓。”齐靖州脸色沉了下来,他眼中的温柔一点点收敛,“菁菁有错,但不至于要用生命来赎罪。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不会包庇谁,但是我不希望,你抱着这种想法!”
路与浓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你这是在教训我?还是警告我?所以我说中了你的心思?你真的觉得我恶毒,是吗?”
☆、第92章 真想把你关起来
“我只是不希望你继续坚持这种错误的思想。”齐靖州沉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爱人,我有义务纠正你的错误。”
“哈!”路与浓讽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你不就是想替林阿漫和林菁菁抱不平吗?你要是嫌弃我就直接说啊!还妻子、爱人、义务!我听着都恶心!要是觉得我不符合你心里的期待,我们现在就去离婚!你用不着继续忍受我三观不正!”
路与浓情绪太过激动,看着她眼泪从脸上滑下来,却依然倔强地睁大眼睛,好像不想哭出来的模样,齐靖州觉得心里一痛,放柔了声音道:“浓浓,我没有这样想,你冷静一下。”
他走上前,才伸出手,就被路与浓狠狠挥开。
双眼已经朦胧一片,路与浓也不自欺欺人了,哭了就是哭了,还忍着干什么?
她抹了一把眼泪,将被吓哭的路云罗紧紧抱着,后退一步远离他。“我很冷静——你还要我怎么冷静?你是不是觉得我总是跟你提离婚,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根本没认真?齐靖州,你这是有多大自信啊?你用尽手段将我留下来,就是想这样折磨我是不是?我就求你一次,放过我吧!我又没有哪里对不起你!”
想到之前竟然愚蠢地被他哄得动摇了最初的决定,路与浓指甲都扣进了掌心,那时候他是不是觉得她很可笑?
“离什么婚?为什么要离婚?”齐靖州声音有些干涩,“我没有说嫌弃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让她最终变成她自己都厌恶的模样,“你现在又提离婚,是因为厌恶我了吗?可是就算是这样,你难道忘了,我们还有协议。说好的三个月时间。现在连一个星期都没到。”
路与浓含着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齐靖州知道不能再刺激她,声音更加轻柔耐心,“我知道我说的话让你很不开心,别生气好不好,我跟你保证,这次不会再包庇她。”
保证?保证有什么用?
路与浓讥诮地牵了牵嘴角,抱着路云罗转身就往楼上走。路过岳盈书身边时,反应过来的岳盈书一把拽住路与浓,“你刚才说什么?你还想和靖州离婚?这次明明是你的错!靖州教育你,有什么不对?你竟然还用离婚来威胁他?你——”
“岳盈书你闭嘴!”路与浓忍无可忍地吼出声。
岳盈书呆住了,抓着路与浓的手都忍不住松了力道。她眼中泪水一点点积蓄起来,“你——你竟然吼我?!”
路与浓冷冷地看她一眼,使劲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迈步离开。
岳盈书被那个眼神震得心底一片冰凉。
……
路与浓带着路云罗回了卧室之后,关了门,将孩子哄好,忍不住一个人蹲在地上,抱着膝盖隐忍地呜咽出声。
她做错了什么啊?她只是保护了自己的孩子,凭什么就要遭受指责?为什么他们不能站在她的立场想一想?
之前为什么要相信齐靖州啊,还签了那份可笑的协议。明明知道这个男人这样会伤人。当初若是脑子清醒些,就不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来。
早知如此,她宁愿上诉,就是一时没法得偿所愿,好歹不用整天面对他,不用压抑自己的真是心情,整天和他虚与委蛇。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天色已经黑下来,路与浓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是那男人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察觉到他向着她走近,路与浓身体僵了一瞬,终究没有抬头,当他不存在一样。
“浓浓。”齐靖州的手,有些迟疑地落在她的背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