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齐靖州向着路锦时招了招手。
刚挪动脚步的保镖又顿住了,看向周总,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执行他的命令。
“齐总也看上这孩子了?”周总暗骂了一声,笑着看向齐靖州。
齐靖州还没答话,路锦时已经走到他面前,声音平静无波地喊了一声:“姐夫。”
两个字落地,包间里瞬间陷入寂静。
吴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是嗤笑一声,道:“只是叫你姐陪一次酒,以为这就能嫁入豪门了?齐总都还没说话呢,就赶着上前叫姐夫,你多大脸?!”
一直跟在吴谦身边的琪琪也是惊疑不定,她虽然猜测路锦时身份不简单,但是殷莱看上的人,再好大概也不过是有点小钱罢了,她从来没将路锦时往更好的方向想。可是要是路锦时跟这齐总真的有关系……那是不是说明,她这半年来演的戏是可以拿到回报的?
吴谦却觉得路锦时是想发财想疯了。拉着个人都想攀附!
齐靖州还没说话,谁也不知道路锦时这声“姐夫”喊的是真是假,于是都齐齐望着齐靖州,等着他回应。
“之前不是说今天下午有课吗?怎么在这里?”落针可闻的寂静中,齐靖州的声音漫漫响起。
路锦时说:“同学生日,过来送礼物。”
吴谦的脸色瞬间一白,接着震惊的目光猛地射向了路与浓。他刚才可是听人说了,路与浓是路锦时家里的姐姐,齐靖州回应了路锦时这一声“姐夫”,那路与浓……
齐靖州的目光倏地转过来。恰好与吴谦对上,吴谦脑海中蓦地变得一片空白,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
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震惊的不在少数,与路锦时认识的是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个深藏不露的身份,不认识的——譬如周总等人,已经坐立不安,视线也是有意无意地往路与浓身上瞥,刚才他们还拿那样的目光打量调戏路与浓。如果这真是齐靖州的老婆,那他们岂不是……
“齐总,这位是……”有人看向路与浓,开口问出了众人心中不确定的问题。
“哦。”齐靖州的反应极其平淡,“我爱人。”
“……”
齐靖州又抬起一直装死的路与浓的下巴,“我刚才问你呢,怎么回事?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他又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对路锦时说:“先坐会儿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路锦时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
齐靖州的目光又转了回去。
路与浓有些底气不足,她不敢保证在这么多人面前,齐靖州会不会给她点面子不要罚她,于是只得老老实实交代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跟着锦时来参加他同学的生日聚会,莫名其妙就被人带到这里来了……”
边说她边看着齐靖州的神色变化,发现他似乎对这解释不怎么满意,正想再说些什么,齐靖州就摇摇头,拍拍她脑袋,狭长的目光里闪过冷光,他说:“宝贝儿。你平时不是和我挺默契的吗?怎么今天表现得这样迟钝?我之所以在这里问你,不是想听你自我反省,检讨你犯了什么错——你怎么会犯错呢?除非对象是我,否则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都不会是错的。我之所以问你,只是想听你说说,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将我齐靖州的老婆当成可以买卖交易的货物?”
他语气云淡风轻,那字字句句却又带着彻骨的寒冷,让在场的人血液都凝结成了冰。
路与浓呆了一瞬之后,毫不犹豫将纤细的手指头指向了脸色青白的吴谦,“是他!我在进来之前都不知道你在这里的!他肯定是想将我卖了,卖给其他男人,要不是你恰好就在这里,我今天……”能将火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路与浓卖惨卖得毫不犹豫,说着说着就委屈地埋到了齐靖州怀里,仿佛后怕得不敢抬起脑袋——其实只是想要掩饰扭曲的面孔而已。虽然她平时也爱依赖齐靖州,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形象,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但是不这样又不行,得让齐靖州也觉得她委屈,否则谁知道事后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毕竟要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偷偷跑过来,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
“齐总,我不知道她是您夫人啊齐总!”反应过来的吴谦连忙跑过来,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差点就要给齐靖州跪下了。
齐靖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也没说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只是将路与浓拉起来,对周总等人说了告辞的话,然后牵着路与浓带着路锦时就走了。
路锦时那几个同学见状,连忙跟上去。
琪琪咬了咬牙,见吴谦没注意,也转身跟着跑了。
周总等人还坐着没动,包间里除了吴谦急促的喘息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面面相觑之后,周总强扯出个笑脸,对其他几人道:“这次只是个误会,齐总他……刚刚没说什么的话,那之后就不会……”接收到几道看傻子似的目光。周总自己也说不下去了,齐靖州不会追究?这怎么可能?!做白日梦还差不多!刚才那可是他小舅子和他老婆!
“这事又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来陪齐总喝酒的。”几个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老总现在庆幸极了,幸好刚才调戏路锦时的不是他们!将路与浓骗过来的也不是他们!他们充其量就是色眯眯地打量了路与浓几眼!可是这灯光这么昏暗,齐总应该没发现吧?
反正这浑水他们是不想掺和,说着起身寒暄了几句抬脚就走,连身边的女孩子都不管了。
吴谦连忙去拦,“几位叔叔,看在这么久以来的交情上,你们帮帮我啊!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齐总的家人啊!这只是个误会……”
吴谦说的交情。就是拉皮条介绍女孩子的交情,说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但是说要为他对上齐靖州,这些人可不敢,都假笑着敷衍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没拿到钱也没得到承诺的女孩子们面面相觑,也一个一个地起身悄悄走了。看着周总和吴谦狰狞恐怖的脸色就不敢留下。
最终包间里只剩下了吴谦和周总,包间里还开着空调,但是他们就是觉得冷,前所未有的冷。
吴谦呆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抹了一把脸,连忙给家里打电话。别人指望不上,他爸爸总能吧?他爸妈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们会救他的!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去跟齐总求一下情,肯定就没事了!
再说齐总刚才就没发作,未必会有多生气……
周总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心里的忐忑可比武吴谦多得多了,他是和齐靖州打过交道的人,深知这个男人有多狠有多可怕。
更何况这次还扯上路与浓了……
……
路上路与浓一直十分忐忑,不知道齐靖州会不会冲她发火。
但是齐靖州一直十分平静——或者说他神色十分平静。谁也他在想什么。
会所离齐靖州订的酒店不远,齐靖州交代了路锦时在原地等着,然后亲自将路与浓送到了酒店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