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浓过了好久才蠕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露出个脑袋来。
见她冒头,齐靖州迅速收敛好了眼中那一丝笑意,“不跟我解释一下?”
路与浓心慌得不得了,“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齐靖州眯眼,“嗯?是不想解释?想跟我对抗到底?”
“不是!”路与浓连忙摇头,很是委屈,“要解释什么啊?我只是来看看锦时而已,今天的事又不是我能预料到的。我差点出事,你不安慰我就算了,竟然还让我反省……”说着说着她更委屈了,脸都垮下来了。
忽然,脑中闪过些什么,路与浓声音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她猛地掀开了被子,气势汹汹地面对齐靖州,“凭什么让我反省?!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都不反省一下的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她瞪着眼睛,眼中很快就积蓄起了泪水,“每次都欺负我……你就看我好欺负,每次都欺负我!明明不是我的错!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在你嘴里错的都是我!”
齐靖州端不下去了,见人哭了连忙上前哄,“别哭别哭,别哭啊宝贝,是我错了……你要怎么罚我?怎么罚我都可以!都是我的错,我竟然还诬赖你,我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路与浓为什么突然就生那么大的气,还说走就走,难道只是因为景纤乐那个拥抱?可是那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而且就算生气也气过了吧?怎么还突然爆发了呢?
听他只一个劲地哄,根本不提他自己的错,路与浓狠狠将人推开,“好听的话谁不会说?我要你的解释!”
齐靖州立即就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试探着问路与浓:“宝贝,你这次为的是……”在路与浓变脸的瞬间,齐靖州就意识到,这道送命题他显然给了一个典型错误的答案。
连忙补救道:“我和景纤乐真的没什么。我那时候刚从爷爷书房出来呢,也没想到她突然就冲过来抱我啊,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才没及时将人推开。浓浓,你可不能因为别人的小阴谋就真的和我生气啊,我跟你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并且以后都不会跟景纤乐往来!”
路与浓看着他,“她抱你是她一厢情愿?你没反应过来才没推开她?因为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你之后就没再和她往来?”
齐靖州连忙点头,“对对对……”
“你骗人!”路与浓抓起手机就扔过去了,“什么没联系没往来!你们那天晚上还打了那么久的电话!第二天你还丢下我去见她去了!”
齐靖州脸色一变,“你知道?”
不过三秒,他又收拾好表情,解释道:“我的确是应她的约去和她见面了,但是我们谈的是公事,期间没有任何接触。这其中的事情很复杂,我不想你牵扯进来,所以才隐瞒了没有告诉你,不要误会什么,也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保证,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路与浓已经再次将自己裹到被子里去了,听见这话,又冒出脑袋来,直直地望着他,“全程没有任何接触?”
齐靖州忽然正了脸色,“是有个意外的接触,但也只是意外而已。”他微微眯起眼睛,“浓浓,你似乎知道很多?是谁告诉你的?”
路与浓当然不可能出卖刘非非,将脑袋又缩回去不说话了。
齐靖州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沉下了脸色,又问了一句:“是谁告诉你的?”按照他的调查,他和景纤乐见面的那段时间,路与浓有一半在家里,有一半在外面逛街,身边一直有人,不可能亲自跟踪他,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
发生了什么在他掌控之外的事?
☆、第157章 你才不是我爸爸
路与浓将自己死死闷在被子里,闷出满头的汗也不肯妥协。她紧紧抿着唇,觉得委屈,明明是齐靖州欺骗了她,他明明就和景纤乐有关系,可是都瞒着她,被她知道了也不肯承认,甚至还质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好一会儿都没得到回应,齐靖州冷静下来,发现他好像真把人惹生气了,连忙放缓语气:“浓浓,我刚刚是太急了,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怕你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人,不小心受人欺骗,所以乖乖告诉我,是谁给你的消息,好吗?”
他认真温柔起来,路与浓根本没法抵挡,没一会儿就被哄得冒出了脑袋,将手机里刘非非给她发的那个视频打开扔给他,然后说:“是你急着去见她,露出了破绽,我才让人跟着你的,不是其他什么人告诉我的消息。”
齐靖州见她不像是在撒谎,才终于放下了心,又忍不住叮嘱道:“要是有人找你跟你说什么,千万不要相信,要先告诉我,知道吗?”
路与浓正想乖乖点头,却又听他说:“就是简司随和傅临也不行。”
立即又觉得不满,简司随怎么就不能相信了?刚想质问,就意识到,齐靖州压根就还不知道她和简司随真正的关系。正迟疑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跟他坦白,就听他说:“我有一些事要跟你说。”
齐靖州正想开口,对上路与浓那双眸子,却又忽然迟疑了,他真的该跟她坦白吗?关于他的身份、关于他保留势力的原因。直觉告诉他,让路与浓知道他要对付简司随,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只那么两秒过去,齐靖州立即又改变了主意,打算还是先瞒着她,“景纤乐手里有我的把柄,她约我出去。就是想通过她手中的筹码从我这里获得一些……利益。当然,我没有答应她。你也知道,在我心里,她根本不能和你比的,对吗?”
路与浓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鼓着脸,小声说:“我相信你。”口中是这样说的,心里却迅速昏暗了下去。
她总觉得齐靖州还有所保留。如果真的只是景纤乐在威胁他,那他为什么一开始要隐瞒着不说?刚才她问起又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将事情讲清楚?
心里赌气地想,他不跟她说明白,那她也不跟他说简司随的事了。
她气闷地垂着脑袋的小模样。却没让齐靖州看出不对来,还温柔地亲吻了她的额头,像夸奖小孩子一样,说:“我的浓浓真乖。”
路与浓一把推开他,又缩回被子里去了。
“……怎么又不理我了?”齐靖州哭笑不得,却甘之如饴地哄着她的小脾气,没有一点不耐烦,“是不是还没消气?”
他要是真的动手,路与浓的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看,于是没费什么劲就挤进了被窝,将人搂进了怀里。
“浓浓……”她突然离开的行为,到底还是让他有些害怕,直到这一刻将人禁锢在怀里,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她还在,“下次可别再这样了,你吓到我了,你知道吗?要是我再惹你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想怎么消气都行,就是不能动不动就跑。”
他在她后颈咬了一口,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他语气太过认真。路与浓被吓得一颤,“你……你……”
齐靖州发出低沉的笑声,“好了,我骗你的,怎么舍得打断你的腿?那样我会心疼死的。”
路与浓才刚松一口气,就听他接着说:“要打也是打我自己的,浓浓你那么喜欢我,也不舍得我变成残废的吧?”
路与浓打了个冷颤,忽然察觉到他胸膛在颤动,发现他是在笑,路与浓立即就意识到又被骗了,狠狠往后拐了一手肘,骂了一声:“混蛋!”
“嗯,我是混蛋。”齐靖州语气有些模糊不清,他正低头舔舐啃咬着她娇嫩的后颈,手也渐渐不老实地滑了下去。
路与浓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他之前说话时神色是多么阴暗认真。
他是不舍得对她动手的,可是如果伤了自己能让她留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啊……你——”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齐靖州说这话,阵地什么时候失守的都不知道,路与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