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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1 / 2)

她当年看不上席明德,现在也一样看不上。毒死席明德那一刻,是她在席府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时候。

虽说,那也不仅是为了满足她的私欲,更是为了大局,这不妨碍唐新月心中生出快意来。这由怨恨播种发芽生长出来的毒草几乎立刻在她心中复苏,让她不由自主地多说了一些,“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更不会知道是对他百依百顺的我给他下了毒,你说这可不可笑?席向晚,你的祖父,就是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立在牢房门口的席向晚笑着看唐新月,“所以,他配不上我祖母,和你倒是显得很般配。你在席府藏了这么多年,连你主子想要的东西都没找到是什么,不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吗?”

唐新月终于幡然变色,她几乎险些从被褥上跌了下来,带着两分惊恐盯住席向晚的面庞,“你说什么?!你——”

“非要我说得更直白一些你才明白吗?”席向晚轻声漫语地说着,仿佛生怕唐新月听漏了一个字似的,“我说,他想娶我,你没能让他如愿;他想要的东西,你更是连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如今,你更是我的手下败将,只能在牢中等着走上和包氏同一条路。你说,你在你主子眼里是不是个废物?”

“我——!!”唐新月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显然被席向晚戳中了痛点。

席向晚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更是让唐新月震惊不已。

唐新月脑中这时只留下了一个念头:她都知道!她全部都知道了!得让他赶紧走!

“那家人能有多无情,你总不是现在才知道。”席向晚模棱两可地说着,又凝视了六神无主的唐新月一会儿,突地笑了起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唐新月哪里有说不好的权力。她紧紧盯着席向晚的眼睛,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等待着。

“三叔父闹了急病的事情,我确实略知一二。”席向晚坦诚道,“可你腹中有孕一事……我也是事发之后才听说的。”

唐新月的瞳仁一缩。

“我想也是,”席向晚了然,“你不会蠢到在祖父死了之后让自己肚子里有动静。便是真有,你也能狠得下心灌自己一碗避子汤,这把柄来得实属多余,我并不想要的。”

唐新月只觉得腹中的绞痛又翻了数倍,令她更加无法忍受起来,“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若席向晚说的是真的,那只能说明,制造她怀孕假象的另有其人。

而席向晚话里话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你一个要死在这里的人了,我骗你做什么?”席向晚一哂,转身拉了宁端的手,道,“唐新月,好自为之,祖父还在地下等着你去陪他呢。”

“不,不不不……”唐新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被褥上跳了起来,直直冲向牢房前头,从栏杆的缝隙中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席向晚的衣领,“你在说谎,他不可能这么对我!”

第177章

宁端眼疾手快地将席向晚带到怀里, 唐新月手伸得再长, 也只能徒劳地从席向晚面前堪堪挥过。

席向晚挑挑眉, 表情十分不解,“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他这个人是什么性子,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不会的, 他知道我是谁的……”唐新月不自觉地哭了起来,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反驳席向晚的声音越来越轻, “他怎么可能在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还对我做出这种事?”

这一手, 显然就是要置她于死地的,连一条退路也没有留。

“樊家人六亲不认,你到现在才知道吗?”席向晚不由得好笑道, “你和他们也算沾亲带故了, 不也染上了他们的恶习?”

神智短暂陷入混乱的唐新月没注意到这一次席向晚说出口的已经不是“你主子”而是“樊家”,她默默流着泪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边狂乱摇着头边否认自己心中浮现的那个可怕想法。

席向晚像是有些同情似的微微俯身看着她, “我也不指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看你痛苦便已经是我极大的乐趣了。”

唐新月的哭声突然停了,她低头擦干了眼泪, 慢慢抬起了头来,眼神中竟透出一种视死如归来。

席向晚定定地看着唐新月的神情变化,心中微微一动。

她认得这种眼神。

“那你已经看到了。”唐新月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席向晚站直身子,微微一笑, “你在想,如果他要利用你,一定是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所以你要为他奉献你的生命,对不对?”

唐新月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我说过,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你已经给我很多了。”席向晚满意地笑了笑,正要转脸往外走去,唐新月突然又叫住了她。

“席向晚。”她冰冷地诅咒道,“风水轮流转,便是我死了,也有人会让你尝尝我今日尝过的一切,叫你知道寄人篱下、委身于自己厌恶的人的滋味有多么令人厌恶!”

宁端听不得有人对席向晚口出恶言,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他正要开口,就被席向晚的手给拉住了。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受过委屈?只有你有资格报复别人?”席向晚轻轻笑道,“你说的那种滋味,我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你放心,无论经历过什么,我都会是胜者,而你看不到那一天。”

唐新月对樊家忠心耿耿,和死士别无二致,况且都察院早就拿到了樊家的罪证,只等朱家交代完毕便寻机捉人,不必非要从唐新月身上再拿一份证词。

况且,席向晚今日已经从唐新月身上发现了十分了不得的信息了。

“奉劝你一句,冤有头债有主,到了地下的时候,别找错人了。”席向晚说完,转身拉着宁端便往外走去。

宁端被她拉走之前,从火把底下冰冷地看了唐新月一眼。

即便唐新月已经下定决心去死,迎着宁端的视线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不是因为席向晚方才阻止了他,唐新月甚至怀疑宁端能在这大牢里当场杀了自己——牢狱本来就几乎等同于都察院的自家本营,宁端在里面什么事情做不了?

席向晚嫁给谁不好,偏偏是宁端……这下便是之后找到那东西,想要强行夺走也越发困难了。

唐新月缓缓地挪回了冰冷潮湿的被褥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埋头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狱卒再度前来敲响了她的牢房,带着不耐烦和轻蔑,“又有人来看你了。”

少年隐含着激动喜悦的声音响起,“唐姨娘!”

唐新月抬起了头来,见到牢房前的人竟然是穿着黑色斗篷的席平胜,微微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花了些钱打通关节。”席平胜贴着铁栏小声道,“姨娘,你过来一些,我有话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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