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为世子,前头却已经死了两任嫡妻,俱是入府不到一年就因病暴毙,蹊跷至极。听说那人还有龙阳之好,和京城花楼里一位赫赫有名的小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府里也并没有通房妾室,反而在外院书房养了十来个白净瘦弱的小厮……
她丝毫不敢去细想那两个女子的死和这些传言之间的关系。
以她的身份,也无从证实。
父亲却认为国公府富庶又有权势,徐家若想进京城,有这样一门亲事,是再好不过的助力。且那人虽有克妻的名声,前头的人却没留下一儿半女,她若能早早生下孩子,必然能在国公府地位稳固。
徐宁敏尚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父亲是没有听说那世子的荒唐事,才愿意把她嫁进那腌臜地。
过了些时候,书房的门终于吱哑一声被人推开。
徐杰扶着面上难掩艳光的小继室笑着出门,见到一脸倔强站在门下石阶前的大女儿,脸色就沉了下来:“你过来做什么?”
徐宁敏垂下头,恭敬地跪下来回话:“父亲,我想去庙里给母亲供奉一盏长明灯……”
下一瞬却被忽然而至的巴掌打得头晕目眩:“不孝的东西!不管你是贪玩想出去转,还是想找机会逃婚,你拉着你过世的母亲做筏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徐宁敏右边的脸迅速地红肿起来。
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仰着脸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觉得十分陌生。
虽然料到继母会在父亲面前说她的不是,可她没想到,她在父亲眼里已经是顽劣、耍小性子、不顾忌家族荣光也会逃婚的不孝女。
最重要的是,她昨日同继母要马车出行,本就是要去庙里供长明灯,父亲却认为,这是个幌子。
原来他已经不记得母亲去世的日子了啊。
她苦笑着低下头,再不愿解释:“女儿知错了。”
官靴踏地与妇人叮叮当当的环佩声远去后,一旁的罗妈妈才心疼地来拉她起来,嘴里咒骂道:“……且让她张狂一时,这些个只会狐媚惑主的下贱玩意儿,早晚会被当成祸水浸了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