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晨扶住娘亲让她站好,低喝道:“还给她!”
芮大生不屑地哼了一声,手掌一收,将两枚珍珠攥在手心,大步往外走。
芮晨闪身挡在芮大生面前,目光冷厉:“还给她!”
芮大生瞪大了因酗酒而浑浊血红的眼睛,对面少年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养大的小子,怎么敢这样盯着他,还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
这让他怒气勃发,且他身高体胖,又如何会将面前矮了自己一头的纤瘦少年放在眼里?
“老子打死你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芮大生口中喝骂着,依旧如以前一般上来就挥舞着手掌要打他。
魏氏惊惧地叫道:“阿晨!快躲开!”
芮晨抬手攥住醉汉挥舞过来的手腕,另一手鹰爪般掐住赤红充血的咽喉,将醉汉向后猛推。
芮大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逆来顺受了多年的少年会突然反抗,更没想到他如今力气这么大,出手又那么狠!
他想要抵抗,但脚下根本站不稳,庞大的身躯向后摔倒,后脑重重撞在了桌角。
芮大生摔倒时带翻了桌子,桌上的吃用物品瞬间滑下,稀里哗啦全堆在他头上身上。但他却只是仰躺在那儿,动也不动。
魏氏震惊得张大了口。
静默持续了一阵。
黑红色浓浊的血从不省人事的醉汉脑后洇了开来,慢慢成了一大滩,又慢慢渗入泥砖里去。
“阿晨,快逃,快逃!”
魏氏惊慌失措,抖着声音叫他赶紧逃走。
芮晨摇摇头,走过去弯身试了试芮大生的鼻息,接着就不再管他,拾起地上撕破的衣裳,站直身子后忽然转头对她笑了笑:“娘,衣裳破了,我再买新的给你。”
芮大生经常喝得酩酊大醉,邻里皆知,都说他迟早把自己喝得醉死。
这一次他醉得自己摔倒,不巧后脑撞在桌角,就这么送了命,街坊没人觉得奇怪,也没人觉得可惜,都说他活该。
顺天府的衙差过来办案,到场草草一看,问过母子俩事发经过,又向周围街坊询问芮大生平日言行与习惯,有否仇家等等,例行公事一番后便结案了事。
衙差走后,便有热心的街坊提出帮忙。芮晨让魏氏进里屋去歇息,平日与魏氏相熟的几个妇人陪着她。
芮晨走到外间,棺材送来了,是最薄的桐木板钉的,几位街坊叔伯已经相帮把尸首装进去。
芮晨过去朝他们磕头,几位叔伯急忙拉他起来。
没人看得上芮大生,都是看这娘儿俩可怜才帮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