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道:“我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是真的该死,但芮大生是个例外。”
停了一停,她又补了句:“盛安福也是。”
芮云常哂然低笑:“真没想到,把人命看得比天还重的莫大夫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莫晓道:“谁让我跟你好了呢,这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芮云常眼一眯,手就放在了她腰间:“说谁是狗呢?”
莫晓急忙抓住他的手往外拉:“说好不许再挠我痒痒了!”
他微笑起来,侧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语调温柔:“好,不挠痒。”
莫晓挽着他的头闭眸回吻他,忽觉身子一轻,被他抱了起来。
她急忙道:“我还没洗澡呢!”
芮云常一脸讶然道:“这么巧?我也没有。不妨一起洗吧。”
莫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二天清早,莫晓遇见董妈,便问她小幺的情况如何。
董妈笑着回道:“昨晚上这孩子昏睡了一夜,今儿一早醒过来就要下床。老奴还担心他腿上的伤,叫他躺着别动。先生猜怎么着?他给了老奴一堆铜板,说是昨日先生替他缝伤口,他不能再收先生的钱,要请老奴把这些钱还给先生。”
莫晓意外之余也有点好笑:“你让他收着就是了。”
小幺这孩子竟出乎她意料地机灵,第一天少言寡语略显木讷的表现大约是保有戒心的缘故,一旦放下戒心,没几天便与晓春堂里的人熟悉起来。
七日后莫晓替小幺拆了线,他恳求莫晓收留他,还把那日给他的钱又拿了出来。
竹苓与石斛这些天与他相处熟了,也在旁替他说好话。
莫晓既把他捡回来了,总不能再看他在街头流浪,便将他留下了。
带插图的防疫手册终于印了出来,不管识字还是不识字的都能看得懂,老少皆宜。
第一批先是发往京城各医馆,接着是各坊的坊正。要求他们一发现有发烧的病例就要上报,等待惠民医司的人过来诊断。若确诊或怀疑是伤寒,就按照标准流程隔离,并对症治疗。
偌大的京城每日都有许多例发烧病人,莫晓与其他医士很少呆在医司内,几乎整日在外奔走,分散于各处。
与正西坊相邻的正东坊也爆发了疫情,这更证实了莫晓起初的怀疑,很可能是水源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