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云常摊开双手:“说笑而已。”
莫晓气得捶他一拳:“这是能拿来说笑的事吗?”
芮云常抬手挡住她这一记粉拳,顺势便将她手握住:“你若是不信我,总是会起怀疑,还不如摊开来明说。”
莫晓气鼓鼓地瞪着他:“我倒是想信你啊!”
芮云常挑眉,坦然道:“天下大赦,不管是罗绮还是被莫亦清连坐的罪名都已经既往不咎,罗氏兄弟对你已无任何威胁,还有什么必要灭口?尤其是还会惹你不高兴?”
莫晓:“……”
论心机与话术,她怎么都比不过臭狐狸,本来明明是他理亏,他却能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有时候真是给他气得牙痒痒,偏偏又拿他没法子。
芮云常弯起眸子,拉她入怀,柔声道:“我知道你对罗氏兄弟有所牵挂,才让人把他们的信带回来,你若是想的话,也可以写信给他们啊。我把他们在永州住哪儿告诉你……”
这封信不光是笔迹与罗修诚的笔迹一致,连措辞口吻也与他在最后留给她的那封信里一致。莫晓看完信其实已经信他大半,也不想再为这事与他起争执:“行啦,我信你了。”
芮云常便不再说话,只用手臂环拥着她,捉着她一只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有意无意地来回摩挲。
安静地依偎在榻上,听着窗外细密如沙的雨声,身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莫晓忽而问了句:“你早知今日会下雨么?”
她虽早听芮云常说过向宣宁帝求大赦天下的事,但直到真逢大赦,她才真正感到一身轻松。而大赦之后才三天居然就下雨了,都说是皇恩浩荡感动天神,只有她不信这说法。
芮云常:“隔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记得清哪天下雨不下雨?”
莫晓:“但大旱之后的第一场雨,大致的时间你总应该还记得吧。”
芮云常微微弯唇。
莫晓仰头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滑过句:哼,我就知道!
银壶中水声渐响,咝咝声不断。又渐轻下来,终于沸滚,从壶口不断冒出白汽。
莫晓道:“水滚了。”
芮云常拥着她,在她耳边懒洋洋道:“不管它。”
“是谁说要喝茶的?”
“茶可以等。”
水声咕嘟嘟——噗噜噜——不断。
“再这样下去水都要烧干了。”
莫晓再也忍受不了听凭水这么沸滚下去却不去管,推开芮云常,起身走到泥炉边,用布包住壶把,提起水壶过来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