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妥吧?”
满仓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六亩良田瑾昌明得了一亩,旱地也就得了五分,粮食也就仅够维持十来天的量,银钱是一分都没有,这两手空空的让人搬出去,不是要逼死人吗?
更何况这一时半会儿的,到哪里去找屋子住啊?
“行!”瑾昌明二话不说的答应了,“村头那里的牛棚是当年父亲留下来的,我们就搬那里去住。土屋里的东西原来都是我自己置办的,我也一并带走。”
“昌明,你要三思啊!”
那牛棚废弃了几十年,看着就是一个屋子的雏形罢了,根本就不能住人,满仓作为中间人,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行啊!连那个没用的鱼塘都给你了,他满仓叔都给写上。”何氏非常爽快的答应了,拿出刚刚按了手印的契书给满仓。
“瑾家大嫂,虽然我不是你们家的人,但我还是要说句公道话。”
满仓叔写好后也不把契书给何氏,拿在手上面色凝重道,“我主持别人分家的事情没有少做,但这样不公的还是第一次见。昌明虽然现在腿脚不便利了,但往年谁不知道他给富贵人家修园子一年能拿回不少的银钱。现在让他两手空空的走,太不近人情了。”
“这些年养了那么一个疯子,和大小姐一样,洗过一次碗,扫过一次地吗?还想要银子,门都没有!”
李氏人被瑾良信锁在屋里,这会儿听见满仓给瑾昌明要银子不干了,趴在门缝里大喊大叫,满仓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瑾良信,没有任何话语,却让瑾良信羞愧的低头,匆匆忙忙的往自己屋去。
不一会儿就传来他呵斥李氏的话来,今天这家分的他虽然是最大受益人,但心里很不是滋味。
感觉兄弟情即将要毁在这分家上了。
“多谢满仓大哥为我说话,”李氏的话瑾昌明当做耳边风没有听见,不等同样情绪激动的何氏开口,瑾昌明就接了话头,“家里大哥多分的田地,粮食,还有那银钱,我都不要了。就当做我给娘的养老银子吧,往后我就不再给银钱了。”
“也行!这样我就添一笔。”
满仓提笔就写,何氏那架势显然是不准备拿东西出来。
“满仓大哥在这里,那么就再做个见证,往后二房就和大房,和娘也没有关系了。不管我家瑾娘是嫁还是留着,全都不能再干涉!”
“瑾昌明,你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生来克父,老来还不孝顺寡母,我看着上天怎么收你!”何氏不知道被瑾昌明那句话刺到,指着瑾昌明破口大骂。
“瑾家嫂子……你这话太重了!”
瑾昌明拉住满仓,就地跪了下去,对着母亲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多谢母亲的养育之恩!孩儿不孝!”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长眼收了这一门不孝的东西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们拉扯大容易吗我!老头子,你睁开眼看看这不孝子吧!连母亲的话都要忤逆了……”何氏扯开嗓门大哭,嘴里的话说得也极其恶毒。
“瑾家嫂子,可不能这样骂小辈!”翠花婶是个直脾气的,刚刚一直想开口被丈夫的眼神制止了,现在听何氏连过世的老爷子都扯出来骂,就听不过去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往后有事喊一声又会来帮忙。你可不能寒了孩子的心呐!”
☆、第二十三章分家
“妹子你是有所不知啊!”
接着何氏就把瑾昌明出生,一直病歪歪的瑾老爷子过世,再到瑾昌明长大自己捡了一个傻女人回来,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出来。
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要是一开始不知道瑾家有丰厚的家底,人家可就相信了她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养大。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瑾老爷子当年可是买下了这周边的三十多亩地,几乎整个村子的田地都是你们瑾家的。瑾家嫂子虽然瑾老爷子不在,但银钱上可是亏不了你们的。”
满仓装模作样的把之前让人送来的案宗翻开,点着这些年何氏卖田地的记录道。
“你也知道,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一个劳力在。那么多的田地也种不过来,老爷子一走没有功名,这田地不卖,官税我也交不起啊?”
“这倒是实话。”满仓点点头。
“再说这一家九口,能干活的又有几个,我也是没法了。”何氏抹了脸上的泪水,细长眼一转又可怜兮兮的道,“眼下那秀才的礼金收了,瑾俞她又不嫁,这毁人婚约可是要赔银子的。这笔银钱我可不会出。”
谁悔婚谁出。
“娘,那可是瑾俞卖嫁妆的银钱呐!”
瑾昌明面色难看的道,原来母亲说了这么多的话,不过是想拿走瑾俞卖嫁妆银钱罢了。
这婚事是退了,再把卖嫁妆的钱搜刮走,那瑾俞的婚嫁就真的遥遥无期了。
“她悔婚,那赔偿的银钱不应该由她自己出吗?”何氏瞪着儿子道。
“娘!瑾俞就算是卖了嫁妆,但那钱怎么能拿去赔偿呢?”
瑾昌明对母亲失望至极,真的是一条活路都不给他们留了吗?
“瑾家嫂子,”满仓被身后的妻子推了推,无奈只能开口,“田地那些都是老爷子留给后辈的东西,你看你没有给昌明一些,反而还要他女儿卖嫁妆的银子,这事说破天都说不过去。我既然着手这件事,做不到公平公正,那么也做不到往死里整昌明。瑾家嫂子,我看这卖嫁妆的钱,你还是别要了。”
“娘,瑾俞悔婚的银钱我来出!”
“你拿什么出?老大你别多事!”
瑾良信的话才说完,何氏抬手就给了他一下,她这么争还不都是为了他们大房,不帮忙不说,反而还在这里拆台。
“娘,二弟一家那样的情况……”
“我不管!他不是能耐的吗?不是要分家另起炉灶吗?我倒是要看看他离了我,带着那些个累赘,还能不能过下去!”何氏看好戏的道。
“我给!”
瑾昌明吼了一声,院里又恢复了平静。
这些院门外的瑾俞自然都不知道,伸手摸了摸那男人,高于常人的体温显然还在发烧,这会儿里面的事情没有解决,也不能